貓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它跳到方以夏的膝蓋上,尾巴輕輕拍着方以夏的大腿。
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方以夏擡起頭,與提着一堆菜的傅叙言對上視線。
方以夏将貓放在沙發上,起身去門口幫傅叙言提東西。
傅叙言将菜放在桌子上,“我媽去跟隔壁李阿姨打牌了,要晚一點回來。”
方以夏随便看了幾眼袋子裡面的菜,發現全是自己喜歡吃的。
傅叙言看着他,說:“我記得你喜歡吃這些,就買回來了。”
說完,他從挂在肩膀上的包取下,從裡面拿出一個杯子,一個印有蠟筆小新的杯子。
傅叙言說:“我剛好看見這個,想起來你挺喜歡蠟筆小新的,就給你買了一個。”
方以夏接過傅叙言手中的杯子,認認真真看了起來。
除媽媽以外,傅叙言是整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
吃完午飯,陽光正盛,傅叙言媽媽說要給他摘點草莓吃,方以夏便如願以償的來到了傅叙言家的草莓園。
傅叙言給方以夏搬了一個小凳子讓他坐着看。
很快,傅叙言就摘完一籃。他走到方以夏旁邊,把一籃全都拿給方以夏之後便又提起一籃子去摘掉壞掉的草莓。
心裡的顧忌揮之不去,方以夏整個人靠在椅背上,嘴裡還殘留着草莓的香甜,他仰起頭,看着被雲朵遮掩的太陽。
他看不到事情的盡頭。
雲朵漸漸散開,太陽一點點顯現出來,刺眼的陽光透過棚子照在方以夏的身上,眼睛被照得一眨一眨,但他卻不舍得離開視線。
太陽重新被遮蓋,但這次不是雲朵。
傅叙言深棕色的頭發有些淩亂無序,他微微低頭,與方以夏對視。
他淺笑,問方以夏:“怎麼了?”
方以夏搖搖頭,又低下腦袋去看那框草莓。
——
家裡的客房暫時沒有收拾出來,方以夏隻能和傅叙言先擠一個房間。
傅叙言實在是怕方以夏會感覺不自在,便說:“你要是覺得不自在就和我說,我打個地鋪。”
方以夏沒讓他打地鋪,上一世出去拍綜藝的時候他也沒少和傅叙言睡一張床。
他們沒有立即回去睡覺,而是兩個人一起去外面的大橋上散步。
方以夏手搭在柱子上,眼神聚焦在靜寂的水面。
為什麼傅成會和楊藕青認識?他到底是看到什麼?他現在還在上海嗎?
他心裡的問題太多,以至于傅叙言在旁邊看着他他都沒有發現。
良久,方以夏聽見有人叫他。
他轉過頭,看見了盯着他的傅叙言。
傅叙言看着他,不緊不慢道:“相框看了嗎?”
方以夏有些不明所以,帶着疑惑的目光點了點頭:“看了,怎麼了?”
“背面的字呢?”
方以夏愣住了,心裡開始升起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
他現在的思緒一片混亂,所有想法在他的腦子裡面打成一個死結。
他試探性的問傅叙言:“你是故意給我看的嗎?”
傅叙言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他看着方以夏的目光中更加柔和。
過會,他才開口。
“我爸爸自從寄了那個相框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也沒有出現過,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但他還活着,這點我很确定。”
方以夏皺着眉,這說明傅叙言見過傅成,傅成到現在還在上海。
“方以夏。”傅叙言輕聲喚他,“紐約的跨年夜,你對我說的是中文。”
腦海裡面的死結因為傅叙言的一句話被解開,方以夏眼裡出現了少有的慌張。
傅叙言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他依舊是那副溫柔的樣子。
“所有的真相,我會引導你一點一點揭開。”
傅叙言收回視線,轉頭看向橋的盡頭。
他牽起方以夏的手,“走吧,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