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照片是在方以夏媽媽二十歲的時候拍的。
方以夏看着照片上她的笑顔,他問傅成:“叔叔,你說,為什麼有人都死了還會笑得那麼開心啊?”
因為死亡才是他們真正的解脫和重生嗎?
“鄧杜鴿,”方以夏喊了傅成的另一個名字,“2002年12月份在上海你裝工作出差的借口和楊藕青生了鄧又成的時候你想過在家裡等着你回家一起過生日的人嗎?”
“2014年回上海工作,也是因為你放不下楊藕青,就連楊藕青和我爸結婚了之後,你還是心甘情願當着楊藕青背後的情人。”
時隔幾年活着不回家,隻是在自己過着自認為真正幸福的日子。
他一字一句宣讀着傅成的罪行,像是法庭上的法官。
那一刻,方以夏覺得傅成還不如真的死了算了。
“你跟鄧又成說,我想和他争财産,要讓我再也拉不了琴。”
說完之後,方以夏起身,在扭下門把手前,他轉過頭看了一眼傅成,“希望你可以一直待到我的舞台結束。”
他推開門,與靠在牆上的傅叙言對上視線。
傅叙言一直待在外面,讓他和傅成的對話不會被工作人員聽到後洩漏出去。
他早就看過這個房間周圍的監控,不是壞了就是拍不到和沒聲音。
他一直在為方以夏的戰争做輔助。
想到這,方以夏的眼眶突然有些濕潤,腦海裡浮現出兩歲的傅叙言和媽媽坐在餐桌前等着傅成回來的樣子。
傅叙言感覺到他微微顫抖的肩膀,他伸出手拍了拍:“先别哭,留着完結的時候哭。”
方以夏的舞台被排在最後一個,他走向黑暗處,從裡面拿出一個東西,站上升降台前回過頭看了一眼後面的五人。
陳理橫着手機在拍攝,何瑜手肘怼了怼旁邊的喬可绾,喬可绾立馬反應過來,大喊:“以夏哥說好這場演唱會之後請我吃烤肉啊!”
聞燃也不嫌吵的在一旁張大嘴巴:“我要吃燒烤!”
方以夏被震得耳朵都有點疼。
是哪個天才想到把喬可绾和聞燃放在一起的。
他捂着耳朵,笑着回了一句:“你們兩個除了吃還會幹什麼。”
“還會給你打氣啊!”說着,何瑜舉起sllution的應援棒,“方以夏加油!!!方以夏最棒!!!方以夏全世界第一好!!!”
方以夏突然又有點想哭,他看向傅叙言,又想起他的那句話,硬生生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舞台大屏上,方以夏的樣子随着煙霧散出展現出來。
方以夏穿着當初出道發布會時的裝扮,隻不過臉上的創口貼的英文換成了他的藝名——Camellia
一片歡呼聲中,突然傳來了一陣婉轉的琴聲,
方以夏按着弦,琴聲像把生鏽的鑰匙,正在艱難轉動記憶的鎖芯。
這首歌是傅叙言為他寫的,是當年方以夏的二十三歲生日禮物。
大屏給到琴身,讓小提琴的外表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下。
除了sollution和其他四個人與陳理的簽名,還有一處占據了最大面積的英文。
Camellia ring——山茶花戒指。
ring,ray。
方以夏很好奇,不知道到時候在另一個世界過着二十三所以生日的方以夏會不會收到這首來自自己的生日祝福。
一曲完畢,大屏上突然切換場景,一片漆黑中,隻有大屏上的三個字母組合亮起的光。
“ray”
一陣電吉他聲從另一側傳來,傅叙言穿着普通的黑色連帽衛衣,指尖在品絲間制造微型雷暴,二十四品處迸濺的泛音像錫箔在高壓線上的狂舞。
宇宙弦理論具像化——每輪高音波動都在撕開平行世界的蟲洞。
小提琴卻在這時重新響起,方以夏站在一旁,與傅叙言一并完成這次合奏。
小提琴雙音揉弦蕩開的同心圓,被鑲入重金屬強力和弦的鋼鐵齒輪齒槽。
揉弦的左手在指闆制造的年輪,與推弦顫音扭曲的品絲刻度形成莫比烏斯環。
兩個大屏上,傅叙言和方以夏各占一屏。
沉穩的深棕和張揚的淺粉。
頻裂宙膜的電吉他和木紋躍遷的小提琴。
此刻,日月同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