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今天收到的沖擊太大,有氣無力地倒在池烨懷裡,幾乎是被他半推着往前走去,就聽黃柱生接着道:“自那件事發生以後,我們就意識到,那些山匪早晚是要往村裡來的,隻是時間問題而已,便開始做防範了。”
“諸位大俠小心腳下。”黃柱生提醒道,“這裡便是我們準備的陷阱之一。”
白荼看了一眼那蓋着簡陋草葉的地坑,有些一言難盡——這真的有提醒的必要嗎?
黃柱生道:“果不其然,最近那些山匪已經開始對我們出手了。三天兩頭地派人過來打探情況,被我們抓住了幾波,也許再過些時日便會正式攻打我們江津村了。”
說到此處,他腳步一頓,再看向衆人之時眼露懇求之色:“諸位大俠武功高強,又偏巧這個時候來到江津村,也許就是他人常說的緣分?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他說着,就欲跪地,道:“可否請各位大俠逗留幾日,相助村裡除匪!”
葉無垢見不得如此,就欲答應,卻被陸銘輕輕捏了下手心,示意他别輕舉妄動。
他不明所以地回頭,就見陸銘上前一步将黃柱生扶起,含笑道:“黃大哥言重了,我們自然是願意相助村裡的,隻是如今我們初來乍到,一切情況不明,可否讓我們稍作了解再談其他?”
黃柱生反應過來,覺得自己的确有些着急了,忙不好意思道:“這是自然,自然。”
言談間,衆人已走過一段泥土小徑,來到一處用稻草和削尖的木頭圍成的簡易院牆前。
院牆在小徑的盡頭留了個不大的入口,幾個守村的民兵看見他們,握緊了手中長矛,警惕道:“你們是什麼人?”
黃柱生忙不疊地上前,三言兩語解釋了來龍去脈,幾人這才緩和了眼神。
其中一人颔首道了句“随我來”,便領着衆人向村裡走去。
一路走去,白荼發現村裡往來人口不少,手中多拿着粗制的短劍、弓弩,就地做些簡單的拉練,一派戰前的緊張氣氛。
那民兵帶着他們找到村長,可喜的是,那村長名叫張恒景,正是池烨二人數年前所見之人,倒是衆人免了過多的解釋。
張恒景身材健碩,須發皆黑,一雙黑眸神光湛湛,待看到陸銘二人時,神色陡然複雜起來。
陸銘也同樣神色複雜地看向他,道:“張……兄,你還在,甚好。”
張恒景輕歎一口氣,道:“也是世事難料,你我竟還有再見之日。”
他随手将那民兵打發後,便将幾人請入屋中坐下,看向白荼與葉無垢二人時,客氣道:“不知這二位是?”
“這是池烨的徒弟——白荼。”陸銘介紹道。
張恒景仔細打量着白荼,片刻後欣慰道:“這位小姑娘如此年紀,功力已然不弱,看來池烨這一脈倒是後繼有人。”
白荼不知他是怎麼看出自己功力的,但乍聽對方誇贊自己,不免有些自得。
還未來得及謙虛幾句,又聽陸銘道:“這位是藏劍山莊的葉無垢少俠,也是可信之人。”
葉無垢聞言上前一禮,恭敬道:“無垢見過前輩。”
“葉少俠不必多禮。”張恒景含笑點頭,又對陸銘二人道:“你們怎會來此?我聽說池烨當年一役後便已退隐,如今重出江湖,莫非也與北方那事有關?”
“個中情形有些複雜,一時難以分說。”陸銘顯然不欲多言,轉而道,“鮑大夫還是不曾回來麼?”
張恒景搖搖頭,沉聲道:“當初我等一同去尋覓明教兄弟們蹤迹,他卻誤入毒神殿,後來聽人說在那處見過與之相似的屍人傀儡,隻怕他已是兇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