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倒是一如既往的散漫,葉無垢卻不知為何,神色有些不自然。
白荼好奇地看他一眼,道:“這是怎麼了?”
葉無垢聞言面色微紅,遲疑了一下,才低聲道:“慚愧,是我輕功太差,查探消息時險些被人發現。”
白荼了然,覺得他純粹是臉皮太薄,便貼心地轉移話題:“我們來交換一下發現吧。”
葉無垢聞言收回心思,正色回答:“陸師兄帶着我在府中轉了一圈,正如那老丈所言,入住之人不少,且多是些江湖人士,倒讓我們探聽到不少消息。”
白荼手肘頂住桌面,雙手托腮,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你們可還記得我先前提到府上那位主人?”說到此處,葉無垢神色微恸,“從前聽師兄們說起,那人名趙昂,在這一帶多有美名,本還想趁此機會結交一番,卻不曾想到……”
白荼蓦得想到靈堂中那塊牌位,遲疑道:“莫非這府中去世之人便是那趙昂?”
“就是這麼巧。”陸銘手指敲了敲桌面,接道,“我們這一來,人家主人便去世了,現在主事之人是趙昂的兒子,趙冼。”
“顯考……趙昂……”白荼想到了她在靈堂見過的病弱男人,“那我們大概才見過趙冼。”
“哦?”葉無垢有些驚訝,“你們見到的趙冼是什麼模樣?”
“很奇怪。”白荼摸了摸下巴,回憶着,“臉看着挺年輕的,頭發卻有些白了,而且瞅着怪弱的。”
“他不會武功。”池烨補充道。
“那就對了。”葉無垢點了點頭,解釋道,“傳聞趙冼天生病弱,無法習武,如今不過弱冠的年紀,比我們也大不了多少。”
“那還挺可憐的。”白荼忍不住唏噓。
“還有更可憐的。”陸銘雙手抱臂,冷笑一聲,“那趙昂生前有一件寶物,名為‘玲珑密保鎖’,乃是早年奇遇所得,據說他那一身功夫,都是從那寶物中得來。如今他過世了,唯一的兒子卻不會武功,你說,是不是正如稚子抱金過市?”
白荼把線索串聯起來,腦中一點靈光閃過,驚訝道:“你是說,這府裡的江湖人便都是為那‘玲珑密保鎖’而來?”
“這便是,‘懷璧其罪’的道理了。”池烨低聲道。
衆人心思不同,一時默然片刻。
白荼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
随着雪白的布帕展開,露出内裡小心包裹的一點土塊。
“這是?”
葉無垢剛伸出手,就被陸銘眼疾手快攔下,無奈道,“你不見茶茶包裹得這麼緊實,說不定是有毒的東西,怎麼就敢用手碰?”
葉無垢面色微紅,小聲道:“是我莽撞了。”
白荼這才感覺到些許疑惑——這兩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熟了?
不,最重要的是,陸銘這麼惡劣的人,她竟然從這話裡品出一絲詭異的溫柔來,錯覺!一定是錯覺!
白荼被自己詭異的想法吓得一抖,強行将其從腦子裡趕走,簡單向二人解釋了一番這土塊的來曆。
結果就是衆人對着手帕端詳半天,依舊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還是陸銘拍闆道:“既然這是趙冼的安排,左不過是為了自救而已,不如等等看,時機成熟後,一切自會有分曉。”
葉無垢贊同:“若是趙冼有什麼難以應付的場面,我們再出手相助也不遲。”
白荼聞言雙眼一亮:“行俠仗義嗎?這個我也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