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晉則不可置信的看着手機屏幕,挂斷再撥,還是同樣的回答。
“可能是已經睡着了吧?”榭晉則這話自己說的都沒有底氣。
“那我自己去見她吧,她住在哪裡?”顧輕問道。
榭晉則:“你去找她?”
“當然,對于榭家的情況,她知道的肯定比你多很多,或許她知道全部。”顧輕再次詢問道,“她住在哪裡?”
“和我大哥一起住。”榭晉則說道,“自從大哥搬出去後,她就時常去看望他,榭家的錢一分都不能用到大哥身上去,所以媽就會自己做一點零工,賺到的工資讓老闆直接打到大哥的賬戶裡,不過她的手。”
榭母能幫襯的不多,生怕插手的事情多了,将詛咒也牽連了過去,等後來榭晉遠畢業找到了工作後,榭母對他那微不足道的支援就結束了。不過偶爾還是會去榭晉遠那邊坐一坐,幫忙打掃衛生。
等榭晉則住校後,更是直接搬去了榭晉遠的家中,很少再回榭家老宅。
顧輕白色的面具對着榭晉則,無聲的詢問。
榭晉則猶豫了一下,他在思考要不要将已經脫離榭家的大哥卷入到這件事來,雖然他對自己被選上的事怨念頗深,但從來沒有恨過躲過這一劫的大哥,抽簽是公平的,大哥也是無辜的。
他最多,隻能恨一下命運。
“告訴我,他住在哪裡?”顧輕側頭低語。
“我帶你們去。”榭晉則開口說道,“現在很晚了,他肯定在睡覺,天亮後我……”
榭晉則突然想到了什麼,改口說道:“我不能去,我把地址告訴你,他脾氣不太好,你别動粗,他知道的肯定沒我多。”
“你不去嗎?”錢興文小聲詢問道。
“榭家家主,不能見‘已死’的榭家人。”榭晉則小聲說道。
大哥離家好幾年了,久到他都快忘記這碼事了。
也隻有偶爾從母親的話語中可以知道,大哥還活着,日子過的也還可以。
不來往,不見面,一切都是為了已經脫離榭家的人好。
詛咒這東西講不了理,與其期盼一個可能或者萬一,倒不如從一開始,就斷的一幹二淨。
至于榭母,也不知道詛咒是怎麼認的,總之榭家婦人都算外人,被詛咒徹底排斥在外了,姑且也算是好事吧。
不然消息斷絕到他連大哥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
“可以。”顧輕看向窗外的天空,距離天亮還有三個多小時,這點時間他還能等,不着急。
“我可以一起去嗎?”一直沉默的藍木渝突然開口道。
“什麼?”錢興文震驚,“你去做什麼?”
“替你去看看。”藍木渝看向榭晉則,“加個好友,有什麼事,我可以告訴你。我不姓榭,懂的一點曆史和古墓,能幫上忙。”
他未來是想要進入靈異部門的,這次事件一看就知道和靈異相關,他自然想要參上一手。
哪怕跟着面具人這樣疑似非人的存在一起行動。
“可以。”顧輕沒有拒絕,他拿起族譜對榭晉則晃了晃,“這本我先借走了。”
榭晉則點頭答應了,将大哥的住址告訴了他。
走出門外,登山客明駿才已經背着手在門外等了許久,正無聊的擡頭看着星星。
“走了。”顧輕指了指藍木渝,“帶着他一起。”
明駿才微笑點頭。
“時間還早,先去墓前看一看。”
明俊才的手放在了藍木渝的肩膀上,跟着顧輕一起化為水流融入池水中離去了。
榭家老宅隻剩下榭晉則和錢興文兩人,榭晉則低頭翻看着手機,旁邊的錢興文将動過的東西放回原來的位置,擦了一下額頭:“我們怎麼辦?回校嗎?”
“你回去吧。”
“都說了,我不可能放你一個人在這裡,要不我們住下?”錢興文環顧周圍,“我還沒住過曆史這麼悠久的老宅呢?或者去山上找找?你知道榭家古墓大緻在什麼位置嗎?”
“不知道。”
“好吧。”錢興文聳了聳肩,打了個哈欠,“總之我們還是先休息吧,忙了大半個晚上,你不困我還困呢。”
瞧着榭晉則沒有精神的樣子,錢興文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先休息吧,沒準等你一覺醒來,或許事情已經解決了大半呢?車到山前必有路,放心。”
“……嗯,你說的對。”榭晉則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先歇一會吧。”
“那就對咯,反正現在還好好活着,先往前看。”
“謝謝你。”
“兄弟,客氣啥。”
*
大墳村旁邊的檸山峰。
魚明達扶着樹氣喘籲籲,遠遠的看着洋東小跑了過來,連忙問道:“追到了嗎?”
“追個屁。”洋東沒好氣的說道,“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山上盜墓,這幾個小子真敢想。”
原本他們都已經躺在床上睡着了,等着第二天的天亮,再用羅盤上山尋那個帶着鬼物的漏網之魚。結果半夜被尿憋醒了,洋東就迷迷糊糊的起來上廁所,出來就瞧見拿着工具背着包打算偷偷上山的小吳三人。
秉持着身為官方靈異部門成員的責任,洋東自然上前阻止了他們,誰知才開口,這三人就做賊心虛的拔腿就跑,直接上了山。
看着他們一路摸黑往山上奔,洋東氣的直罵人,真是活路不走闖死門,洋東沒辦法,連夜把魚明達他們叫起來了,摸黑上山尋這作死的三人。
因為天太黑了,對山路也不熟悉,魚明達幾人沒敢過于深入,在自己能力範圍内盡力追了,結果還是追丢了。
“睡了還不到三個小時。”洋東揉着太陽穴,“讓他們去死算了,不對,運氣不好的話,可能現在已經死了。”
“行了,回去吧。”閻倫和秦隐從林子裡走了出來,手裡拿着登山用手電筒,“人沒找到,到時候我們幾個摸黑墜下山崖就有樂子瞧了。”
“走走走,真是晦氣。”洋東擺手說道,“老天保佑他們命大吧,我盡力了。”
“嗯,走吧。”魚明達走在最前面,準備下山回到大墳村。
他盯着地面避免滑倒,突然他腳步一頓:“嗯?”
“怎麼了?”走在他身後的秦隐問道。
“手電筒給我。”魚明達伸出了手。
從秦隐手中接過手電筒後,魚明達單膝跪地用手指丈量:“三十六碼的運動鞋,重量約在七十公斤左右,腳印很新,最多也就一個小時前,腳印前方更深,背着重物。”
“那還真是夠新的。”閻倫思索道,“村子裡的外來人中沒有女性吧?”
“沒有。”秦隐可以斷言,“來的都是年輕男性。”
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女性就算對盜墓好奇看到了那個帖子,基本也不會一拍腦門就來。
而腦子一熱就來的,都是男生。
力氣比女性大,能做體力活,且男性大多比女性更有自信。
相信自己帥,相信自己有能力,相信自己運氣好,相信自己是天命之子。
在很多女生畫着精緻的妝容對着鏡子還哪裡都不滿意的時候,很多男生可以用水抹一把臉告訴自己堪比吳X祖然後扭頭出門。
不管怎麼說,半夜有古墓的深山上出現一個女性腳印怎麼看都不太正常。
“那個盜墓賊多大的腳?”秦隐詢問道。
洋東思索片刻:“人雖然瘦小了點,但手腳粗大,至少三十九碼。”
“真麻煩。”閻倫煩躁的撓了撓頭,“先拍照留證,然後下山補覺,天亮再上山。”
明明隻是一個追捕盜墓賊的案子,最多回收對方手裡的東西可能費點勁,怎麼感覺奇怪的事情好像越來越多,像是誤入了另一個邪惡怪物的蛛網當中,不知不覺就被纏繞其中,成為了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