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碰。”簡星眠從齒底擠出一句,聲音冷冷的刺着人。
商殉抽着煙,煙霧之中眼睛輕眯,眼底浮現意味不明的笑,他無所謂地“嗯”了一聲。
他轉身就要離開,手臂忽被握住。
商殉很輕地掙脫了下,但簡星眠手裡更用力了。底下那雙眼睛濕漉漉、死死地盯着商殉,手指也死死拽着商殉的衣服,跟無家可歸的狗似的不準他走。
商殉好整以暇地凝視對方,聲音帶着玩味:“嗯,這算什麼意思?”
下一秒,簡星眠拿過商殉的手機掃了下,給他的賬戶轉了一筆不菲的金額:“求、嗯……”他低着頭,咬着牙,卻發現怎麼都說不出口。
商殉很輕地笑了一下,語調慢悠悠的:“那就加一百萬,算欠我的那句話的錢。”
“叮!”到賬的聲音。簡星眠順着商殉給的台階就下來了。
逼仄的空間裡,隻剩下兩人。
更衣室的後面牆壁上,有個比較高的窗口,外面看不見裡面。燥熱的夏風吹進隔間内,吹得人心底也變得燥熱。
商殉抽着煙,懶散掀起眼皮打量着簡星眠:“你想怎麼被摸?”
簡星眠:“給我口。”
商殉聞言,喉結滑動了下。
胸腔裡忽然漫出一聲很輕的笑,不經心地“哦”了一聲。
簡星眠惡劣地閉上眼,等了好一會,沒等到對方的觸碰,第一時間在想商殉是不敢?
正這樣想着時,嘴巴上忽傳來微燙的觸感。
嘴巴被很輕的碰了一下。
接吻?
簡星眠的腦子裡有點當機。恍惚中感覺很舒服,得到觸碰時身上就沒那麼疼了。
窗口處拂進來的燥熱的風還吹在臉上,心理上還在厭惡商殉。但生理上的饑渴症犯病,使得簡星眠内心被占有欲一點點填滿。
額前的烏發濕漉漉垂下來,微遮眉眼。簡星眠睜開眼,下意識給商殉掄在牆壁上。
冰涼的手指掐住商殉的脖子,指節收緊,渾身帶着黑暗的血腥氣,冷冰冰地質問:“你到底親過多少人,是不是還有陶亭辜?”
簡星眠語調陰恻恻的,像是陰濕的蛇,黏膩地爬進商殉的耳膜裡,不停低語着,“這麼喜歡他,那我把他的頭顱割下來,放在你床頭。讓你每天看着他,盯着他好不好——”
“……”
“…………”
有些安靜。
因為他一擡眼,因發病虛弱眩暈了幾秒後,便撞見商殉骨節分明、白皙如玉的手指。
商殉根本沒在親他!
商殉隻是漫不經心地用指腹,磨擦着他的嘴唇!
反而讓簡星眠感覺更氣了,臉色陰沉下來,眼底帶着幽怨和嫉妒。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為什麼不能親親他親親他親親他恨他恨他恨他恨他恨他恨他恨他想将商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
商殉比簡星眠高出大半個頭,逆着光,投落的陰影将簡星眠完全攏進去,帶着壓迫感。
煙霧在兩人之間升起,薄薄鏡片後的那雙眼睛裡,帶着意味不明的笑。商殉姿态閑散,眼皮都懶得擡,語氣也不甚在意,顯得散漫:“怎麼,殺心這麼重,你是在大潤發殺了幾十年的魚嗎?”
“?”
簡星眠陰恻恻地盯着商殉,眼神陰冷又癡纏:“在想從哪裡給你的嘴撕爛,再給你奸/屍——唔!”
“唔……唔……”突然,兩根骨節分明的手指暴力地塞進簡星眠的口腔,攪動着滑膩的舌頭,堵住了他的話。
帶着溫燙的力度,揉捏着簡星眠的舌尖!
簡星眠心跳加速,仿佛有電流鑽進身體裡,胸口伴随呼吸而起伏,喘息聲在逼仄的空間裡蔓延開來。
緊随而來的,被撫摸帶來的爽感,直逼簡星眠的頭頂,舒服的熱流從舌尖一直蔓延至全身。
皮膚饑渴症的痛感,竟全都消失了!
商殉漫無目的地抽煙,看着簡星眠跟隻狗一樣被他戲弄,指腹裡甚至感覺得到簡星眠将舌尖翹起一些迎合着他,牙床厮磨着商殉的手指。
溫燙的體溫,像是突然灌進嘴巴裡的岩漿,有種被商殉暴力撬開隐私領地的感覺,陌生的手指塞進他的口腔,涎水甜絲絲的,簡星眠感覺渾身好像有電流一樣,頭皮發麻,身體都在打顫。
“唔……”簡星眠下意識,激動地、狠狠咬了一口商殉的手指。
一根極細的觸手,在簡星眠的眼底扭動着爬過。
商殉居高臨下地眯起眼,看不清眼底情緒,将簡星眠舌頭扯出來,指尖未收力,在口腔内劃出傷口,引出猩紅血液染紅骨節,洇染簡星眠的唇角衣領。
商殉說:“牙尖嘴利的,舌頭倒是挺軟。啊,傷到你了……以後說話要小心,免得成了啞巴。”
商殉指間夾着點燃的煙,漫不經心笑着,幹脆一腳踹在簡星眠肚子上。
給簡星眠踹得痛得悶哼了一聲。
馬丁靴的鞋尖都陷進簡星眠的腹部,碾磨了幾下。
商殉眯起眼懶懶地看着,垂眼就能看到簡星眠眼尾泛紅的樣子。眼底暗黑如深潭,但是濕漉漉的,像是怎麼鏟除又會瘋狂生長出來、纏在他身上的青苔。
商殉一向利益至上,為達目的不惜用盡各種手段,能得到這筆錢,還掉原主欠的一筆欠款,他就覺得爽了。
他對簡星眠的死活無所謂。
有點有趣。
能調教成為自己所用的瘋狗最好,調不成,弄死也沒關系。
面上仍舊那副慵懶散漫的笑意。商殉咬着煙,骨節分明的手指扯住簡星眠額前的碎發,強迫他仰起些頭顱直視自己,
商殉微眯雙眼,在煙霧裡視線渙散,輕笑:“誰準你咬的,跟隻狗一樣。隻可以我踹你,你不準咬我,——懂嗎?”
*
夕陽快要褪去時,下了一場綿綿的雨。
幾名穿着雨衣的男人,扛着攝影器械走到荒島的邊緣,那裡是灰黑色的懸崖峭壁,隻有極少數的荒草散落。
迎面而來是海風呼嘯,吹得人頭發衣服都亂飛。呼呼的風裡,夾雜着海水的腥味,還有一股濃烈的血水翻滾般的鐵鏽味。
幾人面色沉重,手指還有些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