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雪把自己帶來的飯盒塞到賀宇面前。
“賀宇哥,我也帶了好吃的,專門去國營飯店打的。”她露出個溫婉的笑,又看向衆人。
“大家一起吃啊。”
賀宇看着手邊飯盒,神色莫名,半晌沒開口。
倒是旁邊謝明陽來了勁,“賀老師愣住幹嘛呢,吃啊,人家嚴老師可是去國營飯店買的,國營飯店大師傅的手藝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做的東西能比的。”
“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齊玲玲控制不了自己的臭脾氣,飯盒一拍就想找人算賬。
“别去,節約點體力……”陳路遙視線輕飄飄往那邊瞥了一眼,瞬間頓住,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手瘋狂地撕扯,疼得她整個人冒冷汗。
“怎麼了?”楊靖文注意到她的異常,關心道。
陳路遙沒說話,把手中東西放下,起身直直朝賀宇一行走去。
楊靖文微微擡起的手收了回去,慢慢握成了拳。
而另一邊,謝明陽見陳路遙因為自己幾句話就沉不住氣跑過來。
他嗤笑,“喲,這不是陳知青嗎,我們這兒可沒你的位置。”
陳路遙照舊一個眼神也沒給他,而是走到了賀宇跟前,居高臨下看着這個自己曾經放在心尖上的人,半晌沒說話。
所有人都盯着他們,想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獨獨賀宇最沉得住氣,低頭默默吃着,像是沒看到身旁站着的人,無聲地表達着自己的不滿。
“賀宇,你是不是個男人?”
衆人表情詫異,下意識看向賀宇。
隻見賀宇緊緊握着筷子,眼底的寒意像是能直接将人凍住。
“陳知青,你怎麼說話呢,賀宇哥可是你的未婚夫。”
嚴雪剛才跌在田裡了,回去換了身衣服。
白色襯衣大概是被她修改過,比之市面上的襯衣更加修身,更加輕松地襯出她姣好的身材。
陳路遙看她一眼嘲諷道:“是嗎,我還以為你是他的未婚妻呢。”
“陳路遙,你在發什麼瘋?”賀宇像是受不了她的無理取鬧,看她的眼神裡帶着難以掩飾的嫌棄。
“我還有更瘋的!”陳路遙上前兩步走到嚴雪身邊,一把奪過她手裡的杯子。
“啊!陳路遙,你幹什麼?”
她正在喝水,被陳路遙這麼一搶,杯子裡的水撒了她一身,剛換的襯衣又被浸濕了一大片,位置尴尬,幸虧她裡面穿着背心。
“抱歉……”
陳路遙話還沒說完,就被賀宇推了一下。
下一刻,賀宇已經脫下自己的襯衣蓋在了嚴雪的身上,他隻剩了一個白色背心,露出來的胳膊肌肉勻稱,看着實在性感。
隻是再好的外形條件也無法掩蓋他眼盲心瞎的事實。
“你到底想幹什麼?”他轉頭怒目質問陳路遙,說着還要搶她手裡的水杯。
陳路遙倒退兩步,不欲多說,她把水杯舉起來,指了指水杯底部凹進去的一處。
“我是不是說過,别的東西我都可以不管,但是我買來我們結婚的東西,你要還我不能給别人。”
聞言賀宇看向那杯子底部的位置,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眉頭也皺了起來。
他擺明了不想多說,可陳路遙不給他台階,就那麼直直望着他,像是非要得到他的回應。
半晌,賀宇開口,“一個杯子而已,我重新給你買就是了,就算你生氣,也不該用水潑濕人家的衣服。”
“對啊,真是惡毒。”謝明陽在一旁幫腔。
陳路遙氣笑了,甚至笑出了聲。
她視線在幾人面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還在裝可憐的嚴雪臉上。
“别說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的你不該受着嗎?”
賀宇怒道:“你别無理取鬧!杯子是我借給她的,一個杯子而已,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
陳路遙笑盈盈望着他,看着這個自己曾經一見就會臉紅的男人,她的心一寸寸冷下去。
直至冰封。
吐出來的話也帶着寒意。
“我是小氣,比不得你賀老師大方,未婚妻買的水杯給别的女人用,未婚妻買的飯盒給别的女人用,就連未婚妻買的襪子你也給别的女人用。”
“我真懷疑你那麼着急給她擋着是因為那背心也是我的!”
陳路遙壓抑着馬上要溢出胸腔的怒氣,一字一頓道:“你可真是大方!”
衆人視線往嚴雪腳上瞥。
嚴雪把腳往回縮了縮,結果她那麼一動作,褲子上移,襪子露出更多,她連連搖頭,“不是,這是我的。”
“你放屁!”齊玲玲一早站到了陳路遙的跟前,她看得清清楚楚,“那襪子上繡着賀宇名字呢,你當我們瞎?”
陳路遙一直很喜歡這些小心思,她從來不掩飾自己對賀宇的喜歡。
嚴雪臉色煞白,但她還是不承認,紅着眼睛道:“你們胡說,就是兩個拼音而已,我男人叫何葉,你們忘了嗎,為什麼要這麼污蔑我?”
齊玲玲險些氣個倒仰。
“人家在襪子上繡字,你也往襪子上繡字,你再看看那針腳,那是你的嗎?”
陳路遙除了一手好廚藝,做衣服也是把好手,就連大隊裡都有人找她幫忙做衣服。
是不是她的其實很好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