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險點需要将近百萬冥币。”

……

“目前籌集到了多少？”

“咳咳，算上你賺到的，将近15萬。”

合着我們近那兩次副本之前，你是真一窮二白啊？天崩開局啊……白羨之臉色陰沉了下來，就算他是商業鬼才，6天之内賺夠85萬冥币，不偷不搶那也隻有把他師父這樣的美人拿出去拍賣才有可能。

師無忌拿出一塊雪白的手帕，又重重咳嗽了幾聲，點點紅梅暈開，他面色慘白，我見猶憐地看着白羨之突然黑下來的臉。

白羨之再次習慣性地伸手去探自己的口袋，去尋找白色的小瓷瓶，又注定沒有找到。他少年老成地歎了口氣，又忘記自己已經“死了”這回事兒了。不過……好在眼前人就在眼前，天下至苦的離别并沒有橫在他們中間。

怒火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滅了，夜露陰寒，他緊了緊被窩。

營銷策略什麼的，他身經百戰爛熟于心，一個計劃悄然在心中完善。等一切思慮妥當，他神色忽然又古怪了起來。

“……我們賣什麼？”

放在平日裡，他是絕不需要提問這個的，可這兒是地府，産業結構和人間差别巨大，而且他們要的賺錢速度也不是販賣尋常物什可以達到的。

“為師身邊還有幾件道具，可以試着賣掉。”師無忌淡然開口，似乎從沒擔心過這個問題。

“幾件？”

道具雖然難得，甚至在關鍵時候可以救鬼性命；可是根據他之前看的直播，很多都有次數限制，使用局限性也很大，通關也不是非道具不能。85萬僅憑幾件道具是不可能賺到的，除非……數量足夠龐大。

白羨之搖搖頭，不可能，畢竟師父他老人家一窮二白，通關一個副本再不濟也有1萬冥币，可見他通關副本次數并不多，自然不可能有多少道具。

“沒數過。”

師無忌聽見徒弟的心聲，不由覺得好笑，心中又升騰起惡趣味來。他解開腰間别着的儲物袋，倒過來抖落幾下，顔色各異的東西散發着微光叮裡啷當得落了一床，源源不斷，似乎取之不竭用之不盡。隻見得面前精緻可愛的少年表情逐漸呆滞，嘴巴漸漸長大成“O”型，然後在小山一樣的道具堆比他還高之前毅然決然地喊停。

“師父您，您這，啊哈哈，不愧是您。”白羨之擦了擦冷汗，尬笑兩聲，為剛才無禮的猜測虛空扇了自己兩巴掌。然而他還是忍不住提問：“那您通關獎勵的冥币呢？”

“兌換成RMB了，帶到人間了。”

？

“你知道的，為師并不富裕。”

白羨之想到在他年幼的時候，在頓頓青菜中偶爾可以看到滿桌葷腥，頻率似乎是每周兩次，而師無忌每周也會不見蹤迹兩天。他就說嘛，憑借“3塊一問，10塊三問”的算命和極其稀少的驅鬼服務，便宜師父根本付不起水電費。

所以，之前吃過得每一口肉，都是現在85萬負債的一份子。他嘴角抽了抽。

一夜好夢，隻是夢裡他吃得不是紅燒肉而是白花花的冥币。

——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打更人在門外扯着嗓子喊，路過[魅府]時，那人腳步一頓，腦袋僵硬地轉過來，眼珠子也突然居正，死死盯着那扇朱紅色的陳舊大門。

那“打更人”竟是一隻提線木偶！絲線一端密密麻麻地連接在它身上，一段連向遙不可及的瀑布之上浮于高空的樓台亭閣之處，飛鳥過境，觸碰到那些絲線，竟是直接被切割成了厚厚的薄片，像是滲血的紙銅錢從高空中紛紛揚揚飄落下來，落在濕滑的青黑石闆上。

它在門外停留了足足三分鐘，然後眼珠子一轉，才卡頓地别回頭去，繼續在血肉紛揚的街道上打更。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