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洛辰垂下眼睫,照做。
“跪下!”
溫洛陽眸光閃爍了一瞬,在原地站了幾秒鐘後,還是跪了下來。
養父目光陰狠,揚起藤條,用力的朝他的後背抽了過去。
随着皮肉破開的刺啦刺啦聲響,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了空氣中。
溫洛辰低着頭,肩膀在不住的顫抖,手指甲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掌心,血絲順着他的手掌紋路一點點暈染。
他的眼眶很快濕潤,隻能看到一片模糊的血紅。
這不是養父第一次打他。
大概在他十五歲,又或溫宇離開後,他就經常遭受這樣的虐打。
他是個替代品,耐打,隻要不打壞,不打死。
這本來就是他存在的意義。可為什麼每一次都是這樣的疼啊。
溫洛辰死死的咬住嘴唇,渾身抽搐,忍受着一波又一波削皮剝骨的疼痛。
每一次以為自己到了極限,卻又不得不被迫承受更加煉獄的痛苦。
終于,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重重跌倒在了地闆上,奄奄一息。
養父若無其事的走到他身邊,臉上露出一個惡心猥瑣的笑容,擡起腳,踩在他漂亮的臉頰上:“穿上神袍,被鎮民們左擁右戴,就以為自己野雞飛上枝頭,能當上鳳凰了?”
肮髒的鞋底狠狠踩踏在他的臉頰上:“不是我,你現在還在大街上乞讨!”
“溫洛辰啊溫洛辰,你這個腌臜貨色,在我面前,你這輩子都别想擡起頭,活成個人樣!”
語畢,收回藤條,甩袖而去。
走出房間,他鎖上了大門,并吩咐門口的保镖:“看緊他,他不認錯,就餓着他!”
保镖連連應下,待男人離開後,他還是禁不住好奇,将門打開一道縫隙,想看着裡面的人到底什麼情況了。
隻見漂亮的男孩子渾身傷痕累累,蜷縮在地闆上,雙手緊緊抱着膝蓋,身子因為傷痛不可抑制的發着抖。
似乎意識到有人在窺探自己,他猛的擡起眸子。
眼睛裡藏着深沉幽遠的精光,周身散發着陰恻恻的氣息,不像獵物,更像是能将眼前一切都撕碎掉的獵人。
保镖吓的後退了一步。
第三場的鏡頭到此收尾。
劉海從監視器裡打量着還未出戲的陸謹,贊許道:“太像了,簡直太像了!”
在他看來,溫洛辰這個角色非常具有挑戰性,演員不僅要演出他複雜的心理活動,又要保持他的天真和單純。很多重要的劇情裡,都是靠眼神來傳遞心裡的情緒。稍不注意就會用力過猛,把角色演成一個有心理障礙的變态。
但陸謹卻能很好的把控好這個度,加之陰柔面相的調和,活脫脫就是溫洛辰本人。
劉海愈加覺得自己慧眼識珠了。
他拍下闆子,讓他們中場休息,一鼓作氣把接下來的鏡頭一起演了。
大家夥很快散去,陸謹卻躺在地闆上遲遲沒有反應。
劉海察覺出不對勁,趕忙上前查看:“陸謹,怎麼了?”
陸謹微蹙了下眉頭,從地闆上起身:“沒什麼,就後背有點疼。”
為避免被藤條傷到,他穿的是仿真假皮膚,材質極好,能有效的減緩演員本身受到傷害。
劉海奇怪,伸出胳膊扒掉了他的仿真皮膚,然後整個人定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