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就“家大業大”的越白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城市終于擁有了切實的存在感。
她沒必要怕,這末世的一切都是系統給的,它付出那麼多東西,難道隻為了附身于她?
沒有必要的,她是在自己吓自己。
“凡是發生皆有利于我。”越白這樣說服自己,能夠升級的加強buff,變成她的技能之後不就代表她的實力增強嗎?
至于那些放大情緒的副作用,她隻有努力克制住心底的壞脾氣才能擺脫。
話說,趙淩峰認錯認得夠快啊。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越白哄完自己之後才有空想到“受害者”的情緒。
算了,明天再說吧。這一天累壞她這條很久沒翻身的鹹魚了!
而另一邊,和莫磊一個房間的林明朗正在嘀咕:“白老闆到底為什麼說隊長多管閑事?”
“很明顯了,白老闆就是人狠話不多,她想殺了張世民那夥人,誰讓隊長和瞿詠一直攔着她,白白站着被對面罵。”莫磊一邊吃面一邊說。
大家分配房間之後就急着填飽肚子,趙伊人五人第一次來到酒店,正新奇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布置房間。要知道在末世,她們很久沒有這樣放松的時候了。
而林明朗幾人卻饞方便面饞得很,以前沒條件吃飽就不說了,現在取之不盡泡多少碗都不夠啊。
林明朗聽了這話愣了愣,“會是這樣嗎?白老闆殺心這麼重?”
莫磊喝着湯頭都沒擡,“你天不天真?”
在末世再狠也不為過,何況白老闆守着這麼一個酒店,不立威怎麼鎮得住外人?
沒見張世民一夥人來者不善嘛。
還有另外兩人……
聽說還是白老闆主動去救的人。
“研究院的異能實驗成功了?我們怎麼不知道?”現在比起這家不再陌生的酒店,莫磊還是對異能比較好奇。
沒道理長虹基地的人都聽說了,他們守衛隊的人不知道啊。
說到異能,林明朗也不再糾結白老闆的事了,“快吃,一會去找隊長。”
而一個人單獨一間房的趙淩峰正在洗漱。
一路風塵仆仆,還要警惕會遇上的危險,他實在有些累。
他們拿到退燒藥連夜趕回去直到現在終于在酒店安頓下來,可以說一刻都沒休息過。
他沖着熱水抹了把臉,嘴裡還控制不住喝下去幾口水,在末世生存的人沒那麼講究,他解了渴開始思考起白老闆的目的。
作為當事人,他最能感知那一瞬間白老闆的情緒。
不隻是不耐煩,還有……
殺氣!
那是一種不将在場所有人放在眼中的,不分敵我的漠然。
以至于趙淩峰覺得,那時候的白老闆是另外一個人。
所以他才會拉住林明朗,然後那麼快道歉認錯,他怕再激怒白老闆。
至于他哪裡惹到了越白,趙淩峰抿了抿嘴——他猜測是他自以為的保護舉動冒犯了白老闆。
類似于強者被弱者保護,這對強者來說意味着蔑視與貶低?
想到白老闆總是以“小趙”稱呼他,趙淩峰歎了口氣。
别看她平時一副懶懶散散、不着調的樣子,在這方面卻總是格外敏銳。
看來以後得更小心一些。
甯悅和唐易的房間選在了二樓。她路過冒着方便面味道的房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胃餓得有些抽痛。
回到自己的房間,甯悅才有些急切道:“你買了幾盒面?”
唐易坐在桌邊給她遞叉子:“别擔心,肯定夠你吃的,都快泡爛了。”
甯悅不再管别的,風卷殘雲般進食。
直到胃裡裝滿東西,不再餓得心慌,她才慢慢開始喝湯:“你吃飽沒?”
然而甯悅一個不經意擡眼,卻看見面前的唐易已經淚流滿面。
“怎麼了?”她嘴裡含着泡脹的面條,呆住了。
唐易灰撲撲的臉劇烈顫抖着,在甯悅粗糙的手伸過來時,他終于忍不住抱緊她泣不成聲:“阿悅,我、我對不起,讓你受那麼多苦……我對不起你。”
甯悅眼眶頓時紅了,她聞着倆人身上難聞的氣味心裡酸澀,有什麼對不起的呢?如果說在末世以前活到這份上都是她自己活該,但在末世,說再多都沒用。三年來,她見過的死人數不勝數。
能活着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
而且,她知道唐易哭的不隻是這個。
果然,就聽見唐易哭着道:“阿悅,爸媽要是堅持到現在多好啊……他們、他們為了找口吃的,被喪屍咬死了。”
“還有阿晨、希兒……”
“阿悅,就剩我們了。”
甯悅幹澀的眼睛盈滿了淚水,她不語,心中也在喊着一個又一個名字。
逃亡路上,從一開始就在一起的人,半路加入的人……
死得太多了。
他們都沒等到看見希望的曙光,就死在了喪屍遍地、生物變異的末世。
而現在,希望就在他們眼前,死去的人卻再也看不到了。
甯悅抱着唐易,讓他盡情發洩着壓抑許久的情緒,仿佛自己也哭過一回。
不管怎麼樣,她要活着,她要他們倆努力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