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芽和朱大黃跑得很快,但是野熊的速度也不遑多然,甚至在這片林地中,它們才是真正的賽跑之王。
領主對土地的熟悉可不是陌生人能夠比較的。
兩頭巨熊跑動的聲音就綴在身後,寂靜的森林裡不斷回響着它們的怒吼聲。
“真糟糕,它們追過來了!”朱芽暗恨一聲。
這兩頭巨熊吃完了那些肉食并不知足,它們盯上了朱芽和朱大黃的新鮮血肉,在她們離開沒多久就聞着味追上來了。
巨熊很聰明,它們發現朱芽和朱大黃跑得很快,如果跟在身後難以追上。
所以它們暫且停了下來,在空氣中嗅了幾秒,轉到了另一個方向。
跑到一棵大樹陰影覆蓋的空曠地帶,朱芽才發現綴在身後的巨熊腳步聲消失了。
它們放棄了?
朱芽正想緩一口氣。
卻聽見兩道粗重的呼吸聲在周圍響起。
一瞬間,她身上的汗毛直立。
朱大黃全身毛發乍起,朝着左右狂吠。
兩頭巨熊一左一右出現在她們兩邊。
它們抄了近道。
朱芽後牙咬緊,隻覺得眼前的情況有些眼熟。
要按她的遭遇來說,獵他們不該叫自己森林的女兒,該叫她森林的女婿才是,怎麼她一進林子就被動物盯上,非得咬下一塊肉才行?
莫非她的血肉的确香一些?朱芽想到自己神奇的血液,莫名打了個冷顫。
即使她有令獸垂涎血肉,可沒有以身飼鷹的胸懷。
胡思亂想的念頭一閃而過,朱芽丢開背簍,吸引住疤痕臉的注意力,她趁機拿下木弓,拉弓就射,這一箭并沒有來得及對準,沒有傷害到巨熊,而是射中了它身旁的樹幹,帶着野雉尾羽的箭尾嗡嗡作響。
從未見過這般東西的疤痕臉被吓了一跳,往後一退。
朱芽像隻猿猴一樣飛速攀上大樹,問問站立在高處的樹幹上。
朱大黃趁機向一隻眼發起攻擊。
一隻眼的體型格外壯碩,站起身來高了朱大黃兩倍還要多,蒲扇大的巴掌看起來能直接拍斷朱芽腰般粗細的老樹。
站在人類面前已是巨獸的朱大黃站在它身前,仿佛又變回了那隻小巧的田園犬。
朱大黃幾次想要咬上一隻眼的喉嚨,卻都被熊掌給揮開,閃着寒芒的利爪有兩次就挨着它的腹部劃過。
一隻眼雖然體型龐大,利齒巨掌威脅十足,但它少了一隻左眼,行動間總是往右偏。
朱大黃發現了它的弱點,朝它的左側攀附撕咬。
一隻眼打不中它又被它騷擾得怒火中燒,便直立身體,大吼一身看準朱大黃的位置猛地一錘。
好在朱大黃躲得及時,差點就叫它擊中右腿。
回過神來的疤痕臉見這邊戰局焦灼,奔來想要先圍攻朱大黃。
一箭劃破冷風,對着它柔軟的咽喉射來。
疤痕臉熊耳微動,偏了下頭,這根原本要射穿它咽喉的利箭劃過皮膚,帶出一連串的血珠。
疤痕臉痛嚎,小山般的沉重身體直直朝朱芽腳下這棵樹撞來。
這棵樹雖然直徑不小,但被這樣的重物撞擊也是抖得樹葉亂飛。
朱芽在上面站立不穩,幹脆雙腳一打,直接跨坐在樹幹上,雙腿緊緊鉗住粗砺的樹皮來穩定自己的身體。
疤痕臉撞了幾下,都不見朱芽墜落,它也直立起身子,抱着大樹搖晃起來。
好機會!
朱芽見它一個大臉朝着自己目露兇光,将手中的弓弦拉如滿月。
手松,箭發。
一隻質地堅硬的木箭直接穿透了疤痕臉的右眼,狠狠紮進它頭顱裡。
疤痕臉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聲。
一隻眼愣了神,被朱大黃抓住機會跳到背後,比成人中指還長的犬齒咬進它的側頸,撕下一塊肉來。
疤痕臉想要拔出眼睛裡的箭矢,觸碰中的痛楚讓它更難以忍受,它便不再管它,而是更加瘋狂地撞擊樹幹。
朱芽已經能聽見樹根從土地中被扯出後崩斷的聲音。
她必須要盡快解決疤痕臉才能去幫朱大黃。
朱芽拉滿弓弦瞄準疤痕臉,巨熊已經長了記性,隻将皮毛粗厚的背部對着朱芽,行動間根本不給她抓準弱點的機會。
朱芽射了幾箭,木頭式的箭頭即使能刺破巨熊的表皮,也無法更多深入,造成的傷害都是不痛不癢。
若是鐵制的箭頭定叫你知道個好歹!
朱芽暗中咬牙。
這招已經行不通,她利落地将長弓往身上一挂,從大腿側拔出匕首,扶着樹幹站起身來。
既如此,咱們就來硬碰硬,看看她這一身力氣是不是白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