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這個思路,他的思緒突然飄遠了一些,落到了另一個他感興趣的話題上:“為什麼有人喜歡你,你就會死?”
正在翻找由美子手包找線索的女人愣了一下,一臉疑惑地看向飛坦。
飛坦絲毫不覺得自己跳躍且善變的思維有什麼不對:“為什麼有人喜歡你,你死了還能活?”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女人神情間流露出一絲嫌棄,“這也許是一種‘詛咒’,大概我隻要被人喜歡上,尤其是被告白後,就很容易遭遇意外。這種條件下遭遇的意外大概率是緻死的,然後在死亡的3到6個小時後,我又能活過來。”
“如果死得碎屍萬段呢。”飛坦有一點嘗試的欲|望。
“我沒死到那種程度過。”女人敏銳地察覺到飛坦的殺意,向後退了幾步,徒勞無功地試圖和他保持距離,“我一直以來都死得相對完整。”
“真遺憾,要是你遇到的俠客或者團長……”或許能活的長一點,想到這兒飛坦又思考了一下,“要切碎你的身體、保證你不死,又要查明你複活的原因,聽上去就很麻煩。”
“你有沒有想過。”女人好似并沒有被飛坦的言外之意吓到,反倒是露出一言難盡的神情,“就把我留在這裡,你去做你的事情,我自己就能試驗出死而複生的原因呢?”
“可你很沒有效率。”飛坦直擊要點。
“你都不在意我的死活了,還管我有沒有效率。”女人翻了個漂亮的白眼。
在欣賞了一個生動美麗的白眼後,飛坦突然有個想法。
難得能遇到一個能在心跳平穩的情況下、在怕死和不怕死的狀态中反複橫跳的人,長得不錯,能力罕見。也許可以先利用一陣子,再送到有耐心不怕麻煩的人手裡實驗一陣子,最後再制成洋娃娃送人,也算物盡其用。
飛坦現下就想到了一個好玩的使用方法,他将手插|進兜裡,盲撥了手機通話,并按下了免提。
靜等聰明的獵物,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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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個子男人八成沒在想好事。
雖然他長了一張細眉細眼的清秀臉,可渾身的氣質跟長相一點兒都不沾邊,表情神态和習慣動作是典型的沒血沒淚離經叛道那種人。
塞西諾之所以能這麼肯定,依據的是過往的遭遇和經驗,讓她能捕捉到這種人身上的一種氛圍。
他們都周身隐隐有一種空間扭曲感,甚至有時候她的皮膚還能感到針紮一樣的幻痛,提示她所面臨的惡意。這種敏銳的分辨力可能和她身負的“詛咒”相關,也可能隻是老天爺對她高概率倒黴的補償。
想請這種人把手指縫漏一下,讓她活下去,威逼利誘、情感勸誘都沒有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保持“興趣使然”的狀态,并維持自身一定程度的利用價值。
真的,特别難伺候。
尤其眼前這位殺手,還是一個抗近百斤物件絲毫不喘、殺人不眨眼的家夥,甚至能在殺了人之後輕松自在地呆在案發現場,完全不怕有增派的援軍或者發現異常趕來的警察,整個呈現一種“肢體都沒活動開真是不盡興”的狀态。顯而易見和過往那些依靠權勢和金錢左右他人、但自身實力一般的家夥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塞西諾向來很清楚自己的長處和定位。
直白的逃跑一定是行不通的,不如暫時做一隻引吭高歌的籠中鳥。
“關于由美子死前的動向。”塞西諾在殺手看向自己的時候,适時地将話題從自己身上帶離,“我有一點猜想。”
不需要對方開口示意,塞西諾就自然而然地開始闡述她的想法:“服務員的收入并不多,但她卻有奢侈品手包,那手包有可能别人送的,也有可能她有其他的賺錢途徑。”
“她死亡時穿着店裡的制服、随身物品隻有手包,說明她當時認為自己要攜帶的東西并不需要很多,很可能是臨時、或者短時間的外出計劃。”
“結合她被記錄的發現時間、死因推測和送到停屍房的時間點,她死亡時間在晚上8左右。這個時間通常是餐飲行業比較忙的時間段,如果是餐廳服務員不應該有時間離開工作崗位。”
“她身上的衣物沒什麼可辨認的氣味和痕迹,圍裙也很幹淨,那很有可能她離開工作場所時一天的工作才剛剛開始。那她的職業如果是夜場服務員就比較合理。”
“最後還有這個。”塞西諾從由美子的名牌手包裡抽出了一張卡片,“特裡尼泰威士忌的酒水推銷卡,這個酒很貴的,本市能拿到售賣許可的酒吧應該不超過三家。”
“以上信息再結合營業時間、财務狀況、距離屍|體發現地點的距離和周圍居民階層的分布狀況,應該能最終鎖定到唯一一家酒吧。”
“當然,殺手先生你一定懶得分析,才能讓我一個人說這麼久。”塞西諾最後總結道。
“哈哈,飛坦,這就是你的辦法嗎?你似乎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合作夥伴呢。”殺手的外套口袋裡傳出一個溫和有禮的聲音,電磁波傳遞過來的話語中略帶打趣。
名字原來叫飛坦。
“勉強能用吧。”飛坦把手機從口袋裡拿出來,摁滅了免提鍵,“俠客,聽夠了?酒吧的地址告訴我。”
電話對面應該是報了個地址,飛坦結束通話前瞥了塞西諾一眼。
“走吧。”
“嗯?什麼?”塞西諾反手指向自己,“我還需要陪你去嗎?”
“陪?”
“我還需要跟您去嗎?”
“警察在一個街區外,被殺的這些人同夥在兩條街外。”飛坦狹長的眼眸中閃着惡趣味的光,“你還準備去哪兒?”
“請您務必帶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