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内一片狼藉,窗外天色已暗,屋裡也沒有開燈,很多地方已經很難分辨出原來的模樣。
飛坦以臉朝下的姿勢倒在地上,還沒有脫離昏迷狀态。
派克諾妲已經恢複了意識,勉強靠着牆站着。
俠客攤在快要散架的沙發上,被汗水浸滿的頭發遮住了他的雙眼,他顧不上呼吸頻率,張開嘴大口地呼吸着。
西索單膝跪在在房間正中央,腹部一片血紅,人看起來已經沒了意識。
隻有靠着牆環抱着塞西諾的庫洛洛周遭一片安好,他甚至連盜賊書都收了起來。
庫洛洛伸手将塞西諾額間的撲克牌取下,傷口内的血液已經幹了,臉頰上的血痕顔色也不再鮮豔。隻有那一雙藍色的眼睛,在失神的狀态下依舊美麗清透。
他将塞西諾橫抱起來,準備把她移動到“保存程度完好”的卧室去。
她因仰面而從庫洛洛手臂邊滑落的亞麻色長發,在昏暗的光照條件下,像是水中深綠的海草。
屋内一時間隻有俠客的明顯的呼吸聲,和庫洛洛比平時重一些的腳步。
在庫洛洛繞開沙發,走向卧室的半途……
有一段時間沒有呼吸的西索突然腿部發力,直接沖向面前再無其他人阻擋的庫洛洛。
西索雙臂于胸|前交叉,兩手食指與無名指夾住的撲克牌在他甩來雙臂後以從上向下的形成交叉的切割線襲向庫洛洛。
他的爆發力極強,動作沒有一絲贅餘,攻勢形成就在電光火石的一刹那。
派克諾妲和俠客都沒有力氣和反應速度去阻止西索。
庫洛洛冷靜地後撤一步。
“!”
他發現西索的撲克牌是施加了回旋力的。
如果他不調整姿勢,撲克在回旋力的作用下會精準地切到他的手腕。
但他一旦調整姿勢。
哧!哧!
撲克牌就會将塞西諾毫無念包裹保護的身體,切成三段。
被庫洛洛橫抱在雙臂間的纖長軀體于腰部和頸部截斷,“洋娃娃”的腦袋滾向地面,“洋娃娃”的雙|腿掉在地上。
西索彎腰接住了塞西諾的腦袋。
他整理好她的發型,雙手捧着這單獨的一顆頭,露出驚訝的表情:“哎呀,計劃執行上出了一點小差錯。”
西索看着庫洛洛,深情地擦掉“她”臉頰上灰塵,印上一吻:“你說,現在親,還來得及嗎?”
面對無人應答的局面,西索繼續問:“你們,實驗過她死到一半再死一次這種情況嗎?”
庫洛洛将還在他手中的部分輕輕放在地上,這部分兩面完整的切面甚至沒有一絲血液滴落。把自己身邊的這兩部分擺好,庫洛洛脫掉外套罩住了被切割的部分和不完整的部分。
“把‘她’給我。”庫洛洛站起身,一雙毫無光亮的黑色眼睛,分不清是再看西索還是看“她”。
“用‘她’做籌碼的話,你會答應我的決鬥邀請嗎?”西索将“她”親昵地捂在心口,下巴擱在亞麻色的發頂,“如果要做‘洋娃娃’,沒有頭可不好看呀。”
“4号,我奉勸你現在把‘她’給團長。”俠客低着頭,看不清神情,說話間帶着極重的呼吸聲。
“别這麼較真嘛……”上一秒的姿勢還視若珍寶,下一秒西索就輕飄飄地把“她”抛給了庫洛洛,“我還是想留着命,有朝一日和團長決鬥的。”
庫洛洛精準卸力,以一種非常輕柔的方式接住了“她”,抱在了懷裡。
西索低頭看了看輕微動了動的飛坦。
“我最好在他醒過來之前離開這裡。”西索擡手松了松肩,“他可不像你們三個這樣理智,對不對?”
“理智?”派克諾妲發出一聲輕笑,“那我勸你在我們的理智消失前先消失。”
紅發的魔法師發出刺耳的笑聲。
“我們不是盜賊嗎?”西索邊向房間外走,邊說着,“偷來搶來的東西,何必計較得失呢?”
派克諾妲舉起手|槍。
咻。
背對着派克諾妲的西索上身一歪,
啪!
子彈打在了走廊的牆上,擊出放射狀的裂痕。
西索轉瞬沒了蹤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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