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走了。”

“不想，走了。”

“我要在這裡睡，和紅豆一起。”

“我要，在這裡，睡，”句子太長，止雅艱難複述，“和，紅、紅豆一起。”

說完她又不解的皺眉：“紅豆，太硬了，睡覺，不舒服。”

“學姐還認識我是誰嗎？”斂紅豆撩起她一縷長發放在指尖摩挲，目光沉沉。

“你是棉花糖，軟乎乎的。”止雅擡頭舔了一口棉花糖，被綿軟的觸感幸福的翹起嘴角。

“你！”

算了，她忍。

斂紅豆手背狠狠擦過自己臉上的濕痕，看到那張清麗脫俗的臉，又忍不住動手将止雅臉頰邊碎發别在耳後，當她手掌包裹上那張淡淡櫻色的唇，突然想到那天沈小西說的話。

“……”拇指按過那瓣唇，斂紅豆蜷起手指。

——

嗡嗡嗡——

手機不停震動，止雅沒有絲毫轉醒的意思，斂紅豆摸出她的手機，上面寫着：媽媽。她接起來：“喂，阿姨好，我是止雅的同學。”

“你好，止雅呢？”

“她今天把手機借給我了，我還沒有還她，阿姨有什麼事嗎？”鏡子裡是一張冷漠的臉，斂紅豆餘光看向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人。

“沒事，那同學你還手機的時候，叫雅雅給阿姨回個電話好嗎？”

“好的，阿姨。”

“謝謝你啊，小同學，你叫什麼。”

斂紅豆笑意加深，為她漂亮的臉上添上一抹驚悚，聲音卻還是細聲細氣：“不用謝的，我叫斂紅豆，收斂的斂，紅豆湯的紅豆。”

嘟。

說完這句，她直接挂了電話。

她在酒店房間裡掃視，找到一個絕佳的位置，她把準備好的小小機器放過去，确保能将整個房間一覽無餘，她坐在床邊摸摸止雅的臉，聲音因為緊繃有些發顫：“好緊張啊，學姐，我真的好緊張，我都渾身發抖了。”

她握住止雅的一隻手，肩膀聳動，不知是真緊張還是在笑。

“這麼多年，我終于找到讓所有人都陪我一起痛苦的方法，我怎麼能錯過。你高高在上養尊處優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嘗嘗不一樣的人生了。”

還在嗡嗡振動的手機被她扔進蓄滿水的池子，；斂紅豆靜靜看着它沉入水底。

“學姐，我也不想折磨你，但是你的幸福太大聲，吵到我了。真對不起。”

止雅睡得很沉，對她說的話完全沒有反應。

斂紅豆原本白嫩甜軟的臉變得充滿冷意，盯着止雅的目光也變得殘忍，恨不得将人拆骨剝皮吞吃入腹。

咚咚咚！

她扭頭看向發出聲音的門闆：“你的禮物，來了。”

咔哒！門開了。沈小西焦急的站在門外。

“學姐她沒事吧？”

“就是喝多了，”斂紅豆表現出恰到好處的擔憂，“能麻煩你幫忙照顧一下她嗎，她不肯回學校，我隻好開一間房，但是還要回去幫她拿一套換洗衣服。”

“當然可以了，你快去吧，這裡有我照顧。”沈小西急忙說，生怕她反悔的樣子很可笑。

斂紅豆故作感激，起身離開，将舞台留給止雅和沈小西。

關上門後，她拿出另一張房卡，打開了隔壁的房間，一牆之隔，斂紅豆很好奇她們現在在做什麼。

斂紅豆移開電視機，耳朵貼在牆上，什麼也聽不到。她打開電腦，連接畫面。

畫面中沈小西站在床邊風化了一樣一動不動，靜默好久才動手關了吸頂燈，轉而開了一盞暖色調的小夜燈，房間光線一下子旖旎起來。

斂紅豆看着沈小西忙前忙後為止雅擦臉擦身體，并沒有進一步行動的想法。實在是太無聊了，還以為能看到什麼有趣的畫面。

為止雅的擦拭工作終于結束，沈小西也消停下來，拿起手機開始給斂紅豆發消息。

親親，你什麼時候來，你今天還來嗎？

斂紅豆挑出一個可愛表情包，面色不耐的發送：啊真的很對不起，但是太晚了宿舍門鎖了，我明天早上去，今晚學姐就交給你了……好好把握機會哦~

對方正在輸入中……

十分鐘了，對話框還顯示在這裡。

真不走運，她看走眼了。沈小西隻是葉公好龍，嘴上說說而已。說什麼想要接近止雅的機會，自如今一個大好機會就在眼前，她倒是一副願意默默付出的樣子，是做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