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确實有些費事——自己才買下的地,突然多出了一個鄰居,且不說那人是男是女、品行如何,她們甚至不确定對方是不是人。
蘇筝道:“若是有辦法讓我們見那人一次,當面交涉就好了。”
尚瑤這回不賣關子了,她撲哧一聲笑出來,“這可用不着使什麼手段。咱們幹等着就行。”
她指指那些由摘來的劍茸煉成的靈丹,“我徒弟把人家養的草全拔了,你們說那人會不會找過來?”
對吼。
蘇筝想想,好像确實是這麼一回事,這劍茸是有主的,隻是被不知情的慕真、司悅給摘走了。
司悅和慕真也迅速反應過來自己貌似做了錯事。
“誰先摘的?”司悅立刻發問,問完才覺得不對,好像是自己。她轉頭,果然見着慕真面無表情地盯着她,其意不言而喻。
司悅趕緊轉移話題:“等等,師尊早就知道那裡有仙草,但又不告訴我們它們有主,說不定這事是師尊故意如此!”她也不管自己在說啥,胡亂指派一通。
“怎麼又扯上我了?”尚瑤攤手,“是你倆動作太快,我剛趕到,你和慕真就都給它們摘走了。這草又不能種回去,我心想木已成舟,幹脆把它們帶回來,物盡其用算數。”
一大一小重新開始鬥嘴,此事結果如何,略過不提。那邊,蘇筝和青鳥将從尚瑤師徒那得到的靈丹收好,準備明日送去丹心堂,除此之外,她倆嚴格貫徹了一個字——“等”。
晚間,青鳥房内。
青鳥洗漱過後,隻穿一層單衣,盤坐于卧鋪,凝神修煉。蘇筝坐在木椅上,捧着一卷書翻閱。她神情慵懶,心思沒幾分放在書頁的文字上,好半天才翻一頁。
距離入夏還早得很,夜裡連一聲蟲鳴都沒有,靜谧不已。蘇筝借着桌上那盞油燈看書。油燈的光線昏黃,照得書上的文字不甚清晰,蘇筝也不在意,仍舊在那看。
但是,每隔一陣,她就要擡眼,掃視一下右前方的牆面。
那裡開了一扇窗,門窗緊閉,關得嚴實,臨近的地方擺放着一張矮桌——裝着靈丹的木盒置于其上。
青雲閣外響起打更聲,眼看着快四更天了。敲鑼聲透過牆傳進來,回響一陣,慢慢散去。青鳥在此時收功,她睜開眼睛,問道:“如何?”
“無事發生。”蘇筝搖搖頭,“安甯得很,不必多憂。”
她将書收好,說話聲稍微大了些:“今夜應該不會出事了,我先回房休息吧。”
“嗯,好。”青鳥答應着,沒有多話,安靜地目視蘇筝提着木盒離去。
修仙界的夜晚沒有燈光,後半夜格外黑,可謂是伸手不見五指。蘇筝推開房門前,忽地朝身後漆黑中看去。
什麼都沒有,空氣仿佛被凝澀住一般。
隻是一瞬,她收回視線,進到卧室裡。蘇筝揮手,燈盞順勢亮起,驅散黑暗,屋内的寒意慢慢褪去。就在她準備将木盒妥善放置時,一陣輕快的敲門聲響起。
“咚咚”聲伴随着一道女音,傳到蘇筝耳裡。
“我是青鳥,蘇筝,讓我進去吧。”門外那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