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二人十分小心,去時步伐就要快上許多,沒多久,她們就要越過離山。
路上,青鳥有意無意地往某個方向瞥,終于眼睛捕捉到什麼後,從天上飛下來:“等等。”
“怎麼了?”蘇筝止住步伐。
青鳥道:“……我想到那邊的木屋去。”她伸出翅膀,指了一個方位。
離山的木屋,是青鳥從前住的屋舍?
畢竟是居住多年的地方,好容易來,去一次也是應當的,蘇筝于是道:“那就去吧,隻是要小心些,可能會遇上什麼人。”
青鳥搖頭對蘇筝道:“不是可能。”
她道:“木屋裡,有人。”
青鳥一直飛在上空,視線比蘇筝開闊得多,她每次往木屋方位看時,都能瞧見那裡有微弱的光亮,似是屋内有人點了燈。她幾乎确定那處肯定有人,可誰會住那間窄小樸素的地方?又或者隻是巡查的修士路過進去休整?
“有人?是誰?”蘇筝脫口而出,立刻意識到這事青鳥肯定也不知道。她便道:“我們隻在屋外瞧就行。”
青鳥熟悉離山的環境,帶着蘇筝離開山道,從小徑穿過去。兩人來到木屋後頭,躲在暗處往裡看。
蘇筝粗看這座屋舍,實在不算大,透過窗戶隻見着内部擺放着一張桌子和幾張藤椅,桌上有一盞油燈,沒有燈油和蠟燭,自然也沒被點燃,屋内的光亮應是修士所施的術法。
一個被拉長的影子投射在牆上,輪廓似是一位發髻高聳的女子,随着腳步聲的響起,她朝窗邊款步而來。行走間,金钗珠寶相互碰撞聲不斷。
她步履輕盈地走近藤椅,駐足片刻,忽地輕歎一聲,轉身依着藤椅坐下。這人容色不說出挑,也能用清麗形容,佩戴着繁重的珠翠,卻并不讓人感覺沉重,倒顯出一股輕靈之氣。
蘇筝打量着她的衣着,那襲白裙的裙邊也繡有荷花紋绲邊,與方才那些修士的裝飾相比,她的紋飾不僅更大氣,而且更加繁密。
無疑,這人在何氏的地位隻高不低。
蘇筝本打算将自己的猜想告知青鳥,偏頭看她時,隻見青鳥略帶驚訝,自言自語道:“果然……是她。”
蘇筝試探着問青鳥道:“是何钰?”出身高貴,又與青鳥相識的何氏女子,蘇筝隻知道一位,猜也隻能猜她。
“嗯。”青鳥肯定。
蘇筝重新擡眼去看何钰,見她靠在椅子上閉眼假寐,一副疲累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