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筝抿一口茶,眼前之事如堆石壓心,舊的謎團未解,新的疑處又冒了出來,鬧得她頭大。
蘇筝放下茶盞,道:“我也沒對她說真話。”
青鳥拿起自己那隻淺青荷包,細細端詳。荷包小巧,上寬下窄,形似雞心,彩繡精緻,正面繡着“青”字,反面荷葉翩翩,繡着“歲歲平安”四字。
她凝視荷包,默不作聲。
青鳥還是不能接受何钰的轉變。她們也必須得從何钰這個能接觸何家内部事務的人身上多探聽些消息。
蘇筝沉吟,終是問道:“你現在,還信她嗎?如果你信,那我們明日再找她一回,告訴她我們去過禁地。這事不會那麼簡單,她必有所隐瞞。若我們不道出真相,她也斷不會坦誠相告。”
青鳥把荷包收好,颔首答應道:“我信。”
次日,何钰私宅。
何钰看來是真的事務繁忙,派去通報的家仆說一時半會見不着何钰的面,煩勞蘇筝和青鳥在此稍等。
蘇筝閑得走出堂屋,在前院打轉,何钰的私宅不大,可陳設裝飾都價值不菲,在這侍奉的侍者個個訓練有素,她和青鳥在這硬等了半天,在這些人侍奉下,愣是沒有一處是不順心的。
臨近午時,何钰才帶着幾個門生趕來,一路風塵仆仆。她揮手遣散衆人,向蘇筝和青鳥道歉後,才揚起笑容,道:“青鳥妹妹和蘇小姐有何事找我?”
青鳥面上沒什麼表情,答道:“自然還是為了我兄長被害一事。”
蘇筝垂眸,靜觀青鳥和何钰交鋒。何钰笑意盈盈:“到底是何人将你和你兄長牽扯進這件事,我定當徹查,還你們清白。你若要重回家族,也不無可能。到時,你大可歸入我門下……”
“我不是為了這個。”青鳥如被蟄般迅速打斷何钰,反駁道,“我從未想過重歸家族。”
青鳥父母一心想脫離何氏,青鳥與兄長童年時,在何氏唯有何钰給予些許溫暖。而今,連何钰的态度都不複往昔,青鳥不是戀慕權勢的人,怎麼可能會有重歸何氏之心。
何钰還要再勸,青鳥不願再與她周旋,直接喚她道:“钰姐姐。”
何钰的臉上依然挂着笑容,似乎并未受到青鳥态度的影響:“嗯?”
“我們昨夜,确實去了禁地。”青鳥道,“并且,我們解開陣法,去到了裡面。”
何钰眼神一閃,笑容淡去,臉上看不出情緒。
她再次開口,語氣不再是虛假的親昵,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冽、平靜的語調。
何钰道:“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