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賣可憐的表演,說的可都是實話。聽起來像是邁克羅夫特關心小妹安全,實際上根據伊拉拉對他的了解,邁克是在提防她跑去添亂。
“自然是兄長,”伊拉拉嚴肅開口,“邁克羅夫特的職責并非管轄勞工和工廠,如果他在為此忙碌,肯定是有更大的問題。”
時至今日伊拉拉也不知道邁克羅夫特在政府内部的具體職位和職責。問起他本人,邁克羅夫特隻是用謙虛地口吻說,自己隻是負責幫大英政府收拾爛攤子。
那怎樣的罷工,能成為政府的爛攤子呢?
聽起來相當嚴重了,這肯定不是個别工廠主的黑心行為。
十九世紀是工人運動的時代,數次大規模的罷工,不止是暴露出了資本主義的醜惡嘴臉,更是為底層工人争取了不少合法權益,更是在工人國際一次、兩次失敗後,埋下了共()産()主()義的種子。
時代洪流滾滾向前,邁克羅夫特能在第一時間參與其中,而伊拉拉,隻因為是個适齡未婚女性,就要被丢在鄉下這種“肉鋪”裡,被男士們當塊肉一般挑揀評判。
太不公平了吧!急死她算了,她也想去看看現在的倫敦是什麼樣子。
“那我認為,你可以寫信去詢問邁克羅夫特本人,”達西先生卻是堅決不再上套了,“把剛剛的思念擔憂一說,沒有哪位兄長不會心軟的。”
伊拉拉:“……呵呵。”
這種招數,也就騙騙外人。早在伊拉拉三歲的時候,二人兄長就不再會上當受騙了!
問是問不出口,那伊拉拉更得自己去倫敦看看。
言談期間,第一首舞曲已然結束。
伊拉拉隻得收起可憐神情:“好吧,很感謝你的回答,先生。如果我們的約定還算數,我願意與你跳第二支舞。”
達西颔首:“當然算數。”
隻是這次伸手,他的神情之中少了幾分傲慢,多了幾分認真,客客氣氣地等待伊拉拉應允。
挺好的,這樣她就融入舞會當中了。
伊拉拉随着達西先生步入舞池,飛快轉動腦筋:現場女士比男士多,她也不能每支舞都跳。音樂響起之時,伊拉拉就規劃好了整個舞會的選擇。
之後她又和賓利先生,以及萊德利表哥分别跳了一支舞,餘下的時間就盡可能坐在角落裡,和其他女士們一樣,既有舞跳,又談不上受歡迎。
希望大夥把目光落在其他姑娘身上,她樂得做個背景闆。
伊拉拉自诩表現天衣無縫,舞會結束後,她美滋滋地回到客房休息。
接下來,隻要拿銀手镯去梅裡頓,找個地方賣掉,然後打探好交通路線,她就能迅速離開這裡啦。
隻是意外總比計劃來的快。
…………
……
第二天上午,伊拉拉起了個大早。
當下的有錢人,可不喜歡早上晨練。伊拉拉在内瑟菲爾德莊園散步,其他賓客們還都在床上休息。
反倒是萊德利表哥大步走近花園,他找到伊拉拉時,伊拉拉剛接過女仆送來的蜂蜜水。
“伊拉拉!”
萊德利表哥一臉急切地跑過來,他腳步帶風,地面咚咚作響。龐然的身軀停在伊拉拉面前,一副大事不好的樣子。
伊拉拉驚訝地昂起頭:“怎麼了,萊德利表哥,出什麼事了嗎?”
萊德利表哥看了一眼女仆,後者自覺低頭退下,離開花園。
待到花園隻剩下伊拉拉和表哥二人,萊德利表哥才大聲地宣布:“伊拉拉,你是我的表妹,不僅是我要負責把你嫁出去,你也得負責協助我尋覓一位合适的妻子,對不對?”
啊?
這一晚上,已經找到意中人啦。好吧,年輕男女的愛情往往來的就是這麼快。
伊拉拉忍不住八卦:“是哪位小姐虜獲了你的芳心呀,萊德利表哥?”
然而萊德利是長歎口氣,搖了搖頭。
“昨夜我邀請賓利小姐跳舞,她雖然答應了我,但卻達西長、達西短,總是在追問我達西的事情,”說到最後,萊德利既悲傷、又憤慨,“達西固然英俊有錢,但我也不差啊。”
伊拉拉上下打量了一眼萊德利表哥粗壯的身材。
嗯,差得還是挺多的!尤其是自知之明。
不過,沒想到是萊德利表哥看上的是賓利先生的妹妹,賓利小姐。
那他确實擁有一位難搞的情敵。雖然從《傲慢與偏見》原作來看,賓利小姐對達西隻是單相思。
“需要我做什麼?”伊拉拉問,“要我和賓利小姐處成朋友,好制造你們相處的機會嗎?”
“什麼?不用,太麻煩了。”萊德利表哥漫不經心地開口,“誰不知道你們女人的友情裡充滿了小家子氣的勾心鬥角,别給我添亂。”
說完,他表情變得無比嚴肅。
“我想了一夜,覺得還是你拿下達西最好,”他說,“反正他足夠有錢,你嫁給他,算是高攀。而我也少了一位競争對手,豈不是兩全其美?”
伊拉拉差點把手中的蜂蜜水潑他臉上。
這說的是人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