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不會!”管事鞠捧笑臉:“姑娘能原諒我們小店的失誤,真是寬宏大量,我們下次一定要用包間招待姑娘的!”
柳傾雪:“……我說的是那茶水不收錢不太好吧,我又不是來蹭茶的。”她自知茶樓是看在柳父那神秘銀票的身份才對她如此恭維客氣,要是人家知道她是個根本不會舍得在外面花錢喝茶的人,肯定對她避之不及。
因此她也不想欠這家茶樓人情,反正她以後也不會再來了,被砸一次就砸一次好了,快趕上她一張洗衣石闆賣價的茶水價格,她要是事先知道,肯定不會坐下的。
管事滿頭冒汗,總覺得柳傾雪還在在意他開始的那些冷淡手段,又開始解釋和道歉,語無倫次之間沒發現他竟說出了好幾個亂七八糟對不上号的說辭,一會兒說是那個小夥計,一會兒又說茶房搞錯了小夥計們都不知道,顯然管事的腦子已經徹底亂套了。
柳傾雪心知他是怕得罪自己,隻好勉為其難說道:“我覺得你們家茶水還挺不錯的,要是以後有機會還會再來的。”
想想今天的事,也不全怪茶樓,她也是被“折磨”得夠嗆,但要想再來,那還得等到她的小門房接待到貴客的時候,比如一些注重身份的客人,說不定會有人看中這家貴得要命的茶館。
管事一聽如此說,立刻恢複了笑容,柳傾雪見他忐忑神色漸緩,趁機提出自己還有其他事,跟管事告辭。
管事趕緊帶着一衆小夥計“恭送”二位貴客。
柳傾雪讓他們留步到茶樓門口,管事便一步不敢再多走,她和秦紅葉走出茶樓門口,柳傾雪問秦紅葉道:“秦姑娘,你家在哪裡,用不用我讓我店裡的人送你回家。”
她這麼說本是一句客套話,可秦紅葉卻聽得非常認真,她轉過頭,定定地看着柳傾雪的側顔,目光柔和。
柳傾雪目不斜視看向前方心中卻暗叫不好,果然,秦紅葉開口便道:“如果柳姑娘有心找人送我,不如你來陪陪我,咱們順着這條街随便逛逛……一起去戲園子或是成衣坊看看,如何?”
莫名其妙聽了一早上雲裡霧裡的話已經夠奇怪了,難道這位秦姑娘還有别的話要和她說?柳傾雪歎了一口氣,倒不是她怠慢客人,隻是這客人也不說自己到底要做什麼,要買什麼,隻一味讓柳傾雪陪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柳傾雪有心問個明白,她轉頭也面對秦紅葉站好,目光落在對方那雙墊底細跟繡花鞋上,就這雙鞋,還想逛街?怕不是走一會兒就得腳疼,到時候豈不是要她來背着客人?
這秦姑娘說話做事怎麼有一種完全不經過大腦的感覺!
怨怼的念頭一閃而過,柳傾雪瞬間又羞愧了,做生意嘛,什麼人都會接觸到,客人約你喝茶聊天,自然是好心,怎麼能因為沒談成生意就對客人有看法,柳傾雪剛才主動付賬,也是抱着這樣的心思,但她實在沒有精力再陪秦紅葉逛下去了,被冷風吹了一早上,喝了熱茶吃飽了餅子之後她隻覺得好累好累,好想爬到小門房的暖鋪子上趴着眯一會,哪怕是坐着歇一會兒也行,總得讓她解決解決個人問題吧,這條街上哪裡有茅房?會像現代社會那樣到處的商場裡面都有衛生間嗎?
諸多想法紛至沓來,柳傾雪不知道從何說起,但見秦紅葉目光柔和地盯着自己,柳傾雪甚至從對方臉上看出一種含情脈脈的表情來。
柳傾雪暗暗吃驚,是錯覺嗎?這姑娘……真的好怪!
“怎麼樣,柳姑娘,咱們邊走邊聊吧,嘻嘻……”秦紅葉優雅地微笑,發出邀請,看樣子她并不想刁難柳傾雪,也不知道自己的行為讓柳傾雪困惑和苦惱,隻一位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裡,仿佛認定柳傾雪也在期待并享受和她待在一處的時光。
“走,往哪裡……?”柳傾雪忍不住開口,她剛才冷熱茶水都灌了一肚子,秦姑娘比她隻多不少,她不相信秦姑娘現在腹中一點感覺都沒有。
可秦姑娘卻一把挽了她的胳膊,嬌笑道:“當然是去逛街啦,隔條街有家首飾鋪子,我帶你去看看。”
“不,秦姑娘,我暫時不需要那個……”
“那我帶你去戲院聽戲,怎麼樣?”
“不,戲院也不必了……”柳傾雪咳了一聲,問她道:“秦姑娘,你不想去茅房嗎?”如果說非要去一個地方,那還是茅房更符合柳傾雪現在的需求。
秦紅葉聞言一怔,立刻用帕子捂住嘴嬌羞道:“你真會說笑!這條街都是商鋪,哪裡有那種肮髒的地方,哎呀,你還是不要說了!誰會去那種地方!”
“……”柳傾雪腦子嗡地一聲,莫非她是穿書了?這裡面的紙片人不用上廁所?
不對不對!柳家明明是有茅房的,小門房也有,這說明其他人都在用茅房。
想到這兒,柳傾雪偏頭看向秦紅葉,詫異道:“你難道真的從來沒去過茅房嗎?”
秦紅葉繼續嬌羞:“忍一會兒就好了嘛!”
人的三急都能忍?
柳傾雪看她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不禁想起剛才秦紅葉忍着餓不吃東西,還在陰雨天穿得絲薄絲薄的,喝了那麼多涼茶還能一直精力充沛地講話……還有還有,秦紅葉挽她胳膊的時候,感覺她手臂冰涼冰涼的,柳傾雪不由得心頭大震。
這姑娘莫非是個忍者?
難怪感覺這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