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夏下樓梯叮囑系統,今晚沒招到百合,兇手必不可能善罷甘休,控魂術要解除除非下術者身死,再沒有搞死兇手之前,她要做的就是盡量攔住所有可能被控制的人,逼兇手dog急跳牆。
知道了線索,虞夏心情好了很多,不過嘴角剛揚上去又耷拉下來。
可是白天呢?
白天有人被控制怎麼辦?
西域控魂術,是她閑來無事偶爾翻書看到的,因為剛好這個東西要用到一種花作為引子,她感興趣便翻了翻,過了許久,有些細節她記不太清了。
引子是什麼花來着?
虞夏整理着花葉,随眼一瞥,人都走出了一截又退了回來。
她指着角落某處空蕩的地方:“我是不是這裡有一盆花來着?”
系統:“我也記得,好像還是你好不容易栽的…黃色的…”
“啊!!!”
虞夏突然尖叫:“我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
系統也跟着尖叫:“啊啊啊你想起什麼了?!!”
“是勺陽花!你還記得嗎?我當時想栽這花,但它死活就活不了,還是你幫我整活了!勺陽,就是西域控魂術的引子,是從我這裡出去的!”
“系統!我們店遭賊了!”
系統如臨大敵:“什麼?!大膽小兒竟敢在你系統爺爺的店裡行竊!宿主,我們不能放過他!”
虞夏迅速翻看賬本,從這個月十号開始往後翻…
客戶有些多,還有外來行商的人,不能保證他們不會私下進行交易,而且萬一有人趁她眼瞎偷偷溜進她店裡呢?
“不行。”虞夏合上賬本,她看向露出白肚的天際:“我們去報官。”
“麻六子說江翊每周會在辰時左右去府衙轉一圈,明個剛好是周末,把這個消息透露給江翊,他肯定能查出來些東西,到時候我們再信息共享一下。”
“宿主,你就笃定江翊能查出東西來?”
虞夏摸了摸眉尖,輕笑:“他要是連這反應能力都沒有,不可能是氣運之子,那我們也沒有必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
“原來如此,我都沒想到。”
系統醍醐灌頂,默默給虞夏點贊。
“而且…”
“我們也不用擔心白天他會繼續行兇了…”
還真是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
系統不解:“為什麼?”
虞夏揚起了笑臉,眼睛都笑得眯了起來,卻讓人感受不到一點溫度:“勺陽花隻有那麼幾朵,他藥效不夠,隻能在晚上人意志力薄弱的時候下手。”
“貓捉老鼠的遊戲開始咯。”
.........
天光大亮,焦方源準時從床上坐起,神情恹恹,打了個哈欠。
這幾日因為失蹤案忙得腳不沾地,連家都沒時間回,索性睡在大理寺,也省得來回跑。
睡眼迷離之間,好像看見了自家大人。
“醒了?”
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如炮仗炸開,焦方源瞬間驚醒,真是江翊!
他怎麼在這?!
偷看人家睡覺?!
好壞!
江翊根本沒有心思管臉色跟煙花一樣來回變幻的焦方源,他敲了敲桌子:“大理寺遭賊了。”
“什麼?”
焦方源瞬間跳到江翊面前:“大理寺遭賊了?偷走了什麼東西?!不會是我的寶寶吧?”
焦方源的寶寶,是一隻紙紮的貓咪。他這個人愛貓如命,可偏偏上天非要跟他作對,讓他對貓毛過敏,那是碰一根就倒的程度。
但實在愛得不行,焦方源就自己用紙紮了一隻貓咪,并且畫上了花紋眼睛,取名寶寶。
就是他自個這麼一搗鼓,每個人路過都眼睛都要被莫名其妙強堿一下。
江翊一忍再忍,扔吧,這小子肯定哭爹喊娘折騰死人,不扔吧,每天都要被狠狠報複。
他真的很想問,為什麼是老天讓他貓毛過敏他卻要報複全世界?
難道這就是命運痛吻我,我跳起猛抽所有人大嘴巴子嗎?
果不其然他說到這,江翊暗戳戳給了個白眼:“你應該慶幸那賊沒把你寶寶扔出去。”
“我呸!他沒動我寶寶算他眼光好有品位!什麼東西嘛…”
......
“阿嚏!”
正在穿衣服的虞夏打了個噴嚏,她撓了撓頭,難道穿的太少昨晚受涼了?
不應該啊她明明還穿了吊帶短褲又沒有裸奔……
......
江翊揉了揉太陽穴,眼尾染着明顯的疲意:“行了說正事,我懷疑昨夜兇手來過。”
焦方源已經麻溜洗漱好了:“怎麼說?”
“昨夜我在議事堂留到了最後,不小心趴桌子上睡了過去,中間被驚醒,醒來整理了一下線索就走了。”
“可是我回去的路上越想越不對勁,剛才怎麼都像是被人踩了一腳痛醒,我又折了回去,果然,那些擺在桌子上的線索被人翻動過,雖然他很小心按原位擺放,但我藏了一手。”
“紙張之間我夾了一根發絲,發絲不見了,而且…”
江翊掀起自己的衣袍,露出月牙銀絲長靴,上面有明顯的腳印。
焦方源剛開始還嘻嘻哈哈,到現在已經神色凝重,他蹲下身來看着那黑色腳印:“這鞋底花紋根本看不出來,我們無從查起。”
江翊抿唇:“應該是男子。”
焦方源擡頭看他。
“腳勁挺大。”
......
“阿嚏!”
剛出門的虞夏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她捏了捏鼻尖,難道真的感冒了?
沒事,等會回去吃個冰粉冰冰。
......
府衙在青龍街,虞夏拄着自己的竹杖翻過一座橋,左右各拐了三次終于到了門口。
她慢吞吞地走上前去,又轉身往回走,走到一半又停下,低頭思考着什麼。
江翊跟焦方源來的時候看到就是她這一副欲告不告,将走不走的模樣。
“虞娘子?你怎麼在這。”
焦方源看見虞夏很熱情地上前打招呼,虞夏強忍揚起一抹笑:“是焦小郎君啊…沒事,我來就是随處走走……”
焦方源看她樣子皺眉:“是遇到什麼事了嗎?這笑的比哭的還難看。”
他輕拍虞夏的肩膀:“出了什麼事就告訴我,今日來府衙照例巡視,我們大人也在呢。”
聽到江翊也在,虞夏連忙行禮,動作有些慌亂:“草民見過江大人。”
江翊快步上前扶了一把:“虞娘子快快請起,我何時在意過這些禮數?以後見我不必如此。”
“多謝江大人。”
“虞娘子是來申冤的嗎?”
虞夏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江翊見狀開口:“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這樣吧,我們一起進去,坐下來仔細說。”
焦方源附和:“是啊,虞娘子同我們一起進去吧。”
虞夏點頭,輕聲道謝:“……多謝兩位大人。”
值班的衙役見是江翊趕忙迎了進去,三人落座偏堂,不一會上來身着便服的褐衣男子,他對着江翊和焦方源畢恭畢敬道:“我家大人有事稍作商議,還請兩位大人和這位娘子吃些茶,稍等片刻。”
“無礙,讓王城令先忙自己的事,我們候着就是。”
江翊擡眼看向虞夏:“虞娘子,你來這所為何事?”
虞夏咬唇,有些難為情:“其實說起來也不算什麼大事…就是鋪子裡遭了賊,養的花不見了一盆。”
焦方源一聽不禁拔高了聲調:“你鋪子也遭了賊?”
江翊掃了一眼,他瞬間閉嘴。
虞夏蹙眉:“也?還有誰家遭了賊嗎?”
“無事,我們已經處理好了。”江翊站起身走到虞夏身旁,俯下身将茶盞放進她手心:“虞娘子先喝口茶,再與我們細說。”
虞夏輕抿了一口,茶溫正好,唇齒留香,見她喝完,江翊替她放好了茶盞又坐了回去。
虞夏點頭道謝,慢慢道:“昨夜我整理花草時,發現少了一盆花。雖然可能大家看來少了一盆花也沒什麼,可這盆花産自西域,名叫勺陽。勺陽并不适宜在我們長安生長,是我廢了很大的心血才栽活。”
“生意來往的客人都是熱心腸的人,不可能拿走也不可能誤拿,勺陽被我放在角落裡,所以我猜測是遭了賊……”
“勺陽對我有特殊意義,它的花種…它的花種是曾經一位救過我的阿婆給我的,那是她留在世上唯一的遺物,也是我唯一的念想……”
虞夏嬌軟的聲音染上了哭腔,眼尾泛紅,豆大的淚珠在眼眶裡打着轉,下一秒就要落下來。
系統一邊看着她演,一邊打着小金人。
太強了。
強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焦方源見她挂在卷翹睫毛上的淚珠,一時間手無足措起來:“诶呀虞娘子你别哭,我們幫你找,定然抓到那賊人給你賠罪!”
江翊遞給她一張手帕:“方源說的是,你切莫傷心,我們定會緝拿賊人歸案。”
“多謝兩位大人…”
虞夏擦了擦眼淚:“我失态了,兩位大人不要見怪。其實賊人對我來說無所謂,我隻想要回我的勺陽,虞夏在此謝過兩位大人。”
說到這,王城令從一旁的抄手走了過來。
江翊看見了,于是他對紅了眼睛的虞夏道:“無妨,你先回去,我們一有消息立馬通知你。”
虞夏點頭道謝,被衙役送了出去,江翊目送她遠去。
“還真像你說的。”
焦方源摸不着頭腦:“啥?”
“沒什麼。”
江翊輕呷茶水,這虞娘子紅眼睛的模樣當真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