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寒光一閃,劃破夜風,黑暗之中,長劍直劈劉秀。
劉秀背後汗毛瞬間立起,他意識到不對勁連忙躲閃,即便反應較快,還是被劃破,血口子橫貫整個後背。
他撲在地上痛嚎,掙紮着撐起身子看向身後。
那人自黑夜中一步一步走進月色,手持赤劍,冷豔的面容上有一雙極為冷冽的星眸,裡面殺意洶湧,讓人不寒而栗。
劉秀仿佛被人掐緊了咽喉,說不出話來,隻能靠着手腳往前拼命爬。
“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回蕩在南河之上,驚起陣陣休眠的鳥禽。
虞夏收起踩在劉秀小腿的腳,冷眼看着從他的血肉冒出一截白骨,歪頭思索了一秒,如法炮制,踩在他另外完好的小腿上。
劉秀承受不住,嘴角噴血,眼白占據了眼眶,整個人開始抽搐。
虞夏蹲下身,塞進一顆丹藥,鼻息之間,劉秀雙眼回神,逐漸聚焦。
意識回神,痛苦翻天傾瀉,劉秀失聲慘叫,不斷求饒。
原本駭人刺耳的聲音在虞夏耳中成了令人愉悅的曲調,她面無表情的臉上揚起一抹生硬的笑意,愈發刺激着劉秀的脆弱心态。
“你到底誰?!你知道我上頭是誰嗎?你若是殺了我,爺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吧,你問我什麼都說...”
劉秀嘴裡沒完沒了,軟硬兼施,虞夏隻是靜靜站在一旁盯着月亮,好像在等什麼。
今夜的月亮又大又圓,就跟許蘭給她做得湯圓一樣。
又好像小寶塞給她的糖果。
“滴—宿主,時間到了。”
虞夏擡手抹掉臉上的眼淚,視線移向吓得早已濕了褲子的劉秀。
她用一張幹淨的帕子擦幹淨長劍,随後橫在劉秀的脖上。
“救命啊救命啊!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饒命啊...”
劉秀發了瘋般亂叫,虞夏不為所動,她眸中暴亂中忽然淌進一抹柔情。
“生辰快樂,許蘭姐。”
長劍高舉又落下,眼看着劉秀腦袋分家,從暗處猛然竄來一支羽箭震開長劍,“叮”得一聲,虞夏偏了方向,砍在地上。
劉秀眼看如此,顧不上疼痛,趁機往反方向滾了幾圈。
淩厲劍風襲面而來,虞夏提劍格擋,利刃撕咬碰撞,火花飛濺。
虞夏擡眸,對上熟悉的俊朗眉眼。
青年星眉海目,氣宇軒昂,
是江翊。
“你....”
江翊眸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兩人持劍對峙,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凍結。
相較于江翊胸口的劇烈浮動,虞夏并未有太多反應,她瞥了一眼身後将劉秀圍起來的兩個侍衛,冷冷看向江翊:“你要保他?”
“不是…他還有用。”
江翊心腔狂跳,虞夏的變化讓他一時之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甚至覺得有些魔幻。
早前來到南河鎮,發現這裡所用的銅錢皆為假.币,馬不停蹄去了許家村查許家家主,結果沒人知道他叫什麼,家住何處。
許家家主,隻是曾經流落在許家村的一名乞丐而已。
這條線索就這麼斷了,江翊又将視線轉回到假.币身上,打探下發現河神娶親後第二日會在鎮上撒錢,還有比這更容易的洗錢方式嗎?
于是天黑之後,他帶人跟着那早已探清河神住所的侍衛一路殺了進來,順着暗道追到此處想要抓個活口,沒想到碰見了剛要殺劉秀的虞夏。
虞夏理智尚存,她知道劉秀現在對于江翊來說很是重要,她還要去解決另一件事,于是她手上卸了力道,收起長劍:“事成之後,我要親手殺了他。”
“如果出什麼意外,他沒死在我手上...”
虞夏眸色認真,一字一句道:“我會殺了你。”
話落便轉身離去,江翊看着頭也不回的虞夏,神色複雜,思索了幾秒,擡腳跟了上去。
“姐姐!”
虞夏原路返回沒多久,就跟拖着護法尋來的宛婉打了個正面。
“可有受傷?”
宛婉搖搖頭,目光擔憂:“姐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
虞夏瞥了一眼縮頭鹌鹑般的護法,宛婉注意到開口:“姐姐,要我處理嗎?”
“先交給他。”
“誰?”
宛婉正欲追問,身後被陰影籠罩。
她轉身看清來人,一瞬起了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