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認他真得走遠後,雲城子伸了個懶腰,靠在椅子上:“行了出來吧,人都走遠了。”
屏風後走出一襲綠衣少女,她腰肢款款,面容高貴冷豔,可眉梢上似流淌着春水,動人心弦。
虞夏坐在雲城子身旁,随手抓起桌上的蒲扇開始把玩:“怎麼樣?”
雲城子閉眸,回味着剛剛那盞茶香,懶洋洋回話:“放心吧那小子脈象壯如牛,沒什麼事,等身體自行清除完餘毒後,他的記憶跟武功會一起回來的。”
“行。等今夜珍珠花蕊曬幹,就可以入藥了。”
“你們二人何必搞得這麼麻煩?”雲城子伸手搭上虞夏的腕間:“大家坐在一起敞開天窗說亮話不行嗎?非要這麼一個一個來折騰我老頭子嗎?真是的…不對啊,你脈象規整有力,沒中毒啊?”
“哦,那就是他吓唬我。”
虞夏收回手,其實她早就給自己檢查千百遍了,愣是沒查出有什麼問題,此次雲城子看後,她也就放心了。
江翊那狗東西,可能拿了周抛的毒藥吓唬她,等時間一過,自然而然也就沒事了。
雲城子:“…我真想報官,告你們虐待老人。”
“随便你。”虞夏聳了聳肩起身離去:“我先走了,記得三天後來找我取你的藥,過時不候。”
雲城子被噎得說不出話,要不是有求于她,他才不要跟這臭丫頭打交道呢!
......
青雲樓外有三兩孩童追趕玩鬧,其中一個玩得忘乎所以,快跑着從虞夏身側撞過去。
虞夏腳下沒站穩,眼看就要從台階摔下去,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穩穩扶住了雙肩。
身後傳來熟悉的氣息,虞夏歎了一口:“專門等我嗎?”
“嗯。”江翊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腕間晃了晃:“抓緊,我送你回去。”
身旁人淡然的模樣讓虞夏起了小脾氣,她一會抓得很緊,一會又松開,如此反複了幾下旁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她哼了一聲,伸手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
耳畔傳來一聲輕笑。
虞夏開始學麻六子撒潑打滾的勁,賴在原地不走了:“你笑什麼?”
江翊彎着大眼睛,仗着虞夏此時看不見,肆無忌憚将目光傾斜在她帶了些怒氣的臉上:“沒笑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在?”
“雖然失去了武功,但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能感知得到你的存在。”
虞夏用下巴看他:“你裝什麼裝,難不成這長安城裡隻要是你認識的人都能感知到他們在哪啊?”
“那倒沒有,僅你一人而已。”
“你...”
虞夏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明明是短短十個字,卻像愚公移的那座山朝她劈頭蓋臉砸下來,方才都像是她在無理取鬧。
江翊看出來她有些生氣,也知道她在别扭什麼:“别生氣了夏夏,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給你下毒吓唬你。但我發誓,我提前不知道你與雲城子相識,也不知道你也會在青雲樓,是到那才知道的。”
“我與雲城子說得那些話也并非是逢場作戲,哪怕你不在,你不認識雲城子,我都會言出必行,那些全是我的真心話。”
“方才那句僅你一人而已也不是故意架你,本來我是想藏在心底的,可是我想哄哄你,想着聽到這句你會開心些...”
長嘴的江翊說到一半虞夏就服帖了。
她拽着江翊的手腕繼續往前走,話說得飛快聲音也小:“嗯..我知道,上次去找解藥的時候從你床尾匣子裡面看到了你說的那些話。”
“我與雲城子也不過才認識。還知道許孤曾經為了接近我要得那些珍珠花嗎?”
江翊紅着耳尖:“記得。”
“珍珠花,花蕊可入藥,對人作用不大,但對家禽牲畜來講有奇效。那些被預定的珍珠花,就是給雲城子準備的。”
雲城子是在某日午後找到虞夏的,他談吐不凡,一開口就要兩盆珍珠花且身上帶着藥材味,虞夏便留了個心眼。
果不其然,在遞給他賬本記錄的時候,虞夏聞到了一絲金絲楠木檀香的氣味,這種味道,她隻在蕭祎的身上聞到過。
虞夏鬥膽發問,沒想到對方很幹脆承認自己就是雲城子。
察覺到對方對自己并不厭惡,虞夏追問了下去,才知道雲城子妻子離去前給他留下一隻小貓,如今小貓長大,卻不知害了什麼病,整日病恹恹的不搭理人還不吃飯。這可給雲城子吓壞了,他翻查醫書,上面說出現此類症狀可以珍珠花蕊入藥。
虞夏善植花草,但更善治貓狗,在幾百年執行的時空任務中,已經是一名成功的動植物醫學專家了。
于是她去雲城子在長安買下的豪宅裡給他的愛貓看病去了,本以為貓咪狀态會很差,直到一輛半挂出現在她眼前。
“這...看起來也不像生病的樣子啊....”
雲城子驚呼:“這都瘦了好幾圈怎麼沒生病?!”
“....”
虞夏抛下對一輛小貓咪的惡意,很仔細檢查了它的身體,最後發現貓咪害了相思病。
“相思病?怎麼可能?”
“你來長安城之前在哪住?鄰居家有貓嗎?”
雲城子摸摸腦門:“蜀州啊,是好像有一隻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