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是大混蛋,是卑鄙無恥的小人。”
“你個矮冬瓜臭榴蓮!”
“對,我是矮冬瓜臭榴蓮。”
“…我喜歡你。”
“對,我是…”
江翊頓住,一條人呆若木雞,腦海裡煙花炮仗來回竄,心跳快到要從胸腔沖出來,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夏…夏夏,我…我也喜歡你…”
虞夏撓了撓鼻尖,眼睛都未曾睜開,呲着大牙笑:“騙你的…嘿嘿…”
“騙我的嗎?”
江翊有些無奈,他偏頭掃了一眼已經沉睡過去的虞夏,面色柔情似水:“就算騙我我也喜歡你。”
“很早就喜歡了。”
.........
月華如水,波紋似練,湖心高樓起。
白衣郎君斜倚在雕花木椅上,目光落在高懸夜幕的彎月。
墨發被墨玉簪别在腦後,額前隻随意留下幾縷碎發,但并未顯得淩亂,反而更具清冷。眉眼深邃上挑卻不輕佻,鼻梁高挺唇珠飽滿,本是張揚奪目的一張臉,卻被眉心一抹朱砂痣添了幾分神性。
身後窸窣作響,有宮人垂頭而來,俯身拜見畢恭畢敬道:“奴才參見國師大人,奉陛下口谕,欲讓您出席泠皇貴妃生辰宴,以示百官,昭告天下。”
身前的人半晌沒有動靜,過了好半天才回了輕飄飄的一句“知道了”。
宮人擡袖擦汗,從懷中掏出記名冊雙手捧上前:“國師大人,您吩咐的事已經辦妥,這些是長安城内所有聖女人選,請您過目。”
國師大緻掃了一眼,目光鎖定一個名字,他伸出指尖輕點:“就她了。”
“奴才遵旨。”
宮人收起名冊離去,心裡直嘀咕:還真是有什麼好事都讓蕭家人撈着了啊,虧那相司空還使了手段讓自己女兒名字那麼顯眼呢,結果人國師大人看都沒看。
他登船返回,不由自主往回望了一眼。
高樓可摘月,一抹仙人影。
.........
盛夏時節,天氣愈發燥熱,街上行人漸少,花鋪訂單也少了許多,但虞夏樂得清閑,可宛婉是忙到腳不沾地了。
自從她家循時令推出蠶錦布,一時間風靡長安,日日客似雲來,好不熱鬧。
宛婉給大家夥也分了布匹,其中虞夏是好幾套顔色靓麗的成衣,江翊隻有灰布一匹。
拿到灰布的江翊:“真好,我以為我沒有呢。”
本想惡心他的宛婉:“……”
幾人合資蓋好的歌舞坊順利完工,起名紅袖坊,同時張貼了告示,凡是前胡歸樓歌姬未找到容身之所皆可三日内來紅袖坊,在紅袖坊,隻賞舞聽曲。
三日裡宛婉更是連軸轉,虞夏和蕭若芙一同趕去幫忙,江翊他們空閑時也過來打打下手。
原先胡歸樓的姑娘大都選擇來到紅袖坊,宛婉賠償了她們的損失,隻跟她們簽訂了合同。姑娘們個個紅着眼睛,不知道要如何感激她,宛婉隻是微笑着搖手,并未多說什麼。
紅姨看到了告示,在第二日來的紅袖坊,畢竟年紀稍長,本想拿了賠償就走的,可宛婉留住了她,問她願不願意做紅袖坊的掌事。
是掌事,不是媽媽,更不是老鸨。
紅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直到痛意傳來,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夢。
宛婉是這樣說得:“你看,你叫紅菱,剛好我這叫紅袖坊,你們多搭呀。”
紅姨,也就是紅菱,她征神片刻問宛婉:“你怎麼知道我本名紅菱?”
在花柳巷這麼多年,世人都隻喚她紅姨,事世變幻,她都要忘了自己曾是那名叫紅菱的小姑娘了。
“若有心打聽的話不難知道。”宛婉真摯發問:“紅菱娘子,那你是否願意來我這紅袖坊做事啊?”
人家都做到這份上了,她再不願意就是跟那前東家一樣的傻逼了。
“那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紅袖坊的掌事了。”
宛婉伸出手:“日後多關照啊,紅管事。”
兩手相握,是屬于女之間的惺惺相惜。
最後一日一切都步入尾聲,姑娘們都已經來得差不多了,紅袖坊關門前的最後一秒,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青疏聽到熟悉的腳步身型一頓,慢慢轉過身來,手上還搬着雜物。
素秋抱着琵琶莞爾一笑:“從梨園出來浪費了些時辰,不知可否趕得上?”
兩人相視而笑,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留。
“青疏哥終于笑了,他這幾天一直拉個臉,我都不敢同他講話呢。”
蕭若芙悄聲吐槽,身旁宛婉和李蓮齊齊點頭,三人擠在樓梯拐角後偷瞄,完全沒有發現危險再靠近。
“汪!汪汪!”
“啊啊啊!!!”
咪咪跟離弦之箭一樣竄了過去大叫,吓得三人失聲尖叫一個絆一個跟攤餅一樣撲在地毯上。
美好氣氛被打斷的青疏:“……”
宛婉:“哇…嗨!好巧啊哈哈…”
李蓮:“我是看這地毯有些歪了哈哈…”
蕭若芙:“那個…素秋姐姐喜歡我給你的驚喜嗎?哈哈哈…”
三人尴尬爬起身依次找借口逃離現場,咪咪還在那吐着舌頭看着移速加100%的三人傻樂,還是狗蛋咬着撕走才意識到不對勁,滿樓裡跑。
三人一狗追逐大賽正式拉開序幕,江翊和虞夏站在二樓,細緻為她講解賽場情況。
歡鬧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