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啊——”殷教官的聲音拖長了一下,許久沒有聲音。
四周特别安靜,話筒裡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嗒。”點火,燃燒,吸煙,吐煙。
殷教官在吸果煙。胡茗一直覺得果煙是星際最偉大的發明沒有之一!果煙就和現代的香煙功能差不多,但是二手煙并沒有危害且沒有臭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爽的味道,胡茗聞過。
“即使你可能會失去那個名額?”殷教官吐了一口煙,語氣并沒有波瀾。
“是,那也是我技不如人。”席漾毫不退縮,“我無法接受這樣的勝利。這是我内心的公正。”
“随機應變,将每一次訓練當成測試,這難道不是一種能力嗎?每一個人都不知道,這難道不是一種公正嗎?”
“這不是我認可的能力和公正。”席漾直視着前方,沒有退讓。
公正?胡茗被她們這番話都給整懵了。
張瑞琪蹭吧蹭吧,來到了胡茗的周圍,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說:“這是席漾,席家人。我今天還真是頭回見她,席家人從來不參加宴會。”
“公正對于她們很重要嗎?”胡茗斟酌詞句,小心地問道。
“很重要,她們一輩子都會遵循這條,她們的公正是在自我内心的,不能被外界強加。”
“哪怕自我認定的是錯誤的?”胡茗有些詫異。
張瑞琪點點頭:“哪怕是錯誤的,她們也會踐行,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在她們眼裡,這件事情是最先級。”
甯折不曲?胡茗不理解這種情感,但表示震撼:真厲害。胡茗隻是一個俗人,她和席漾是完全相反的人,大概是這輩子她們都沒有辦法做成朋友的叭。
“不過,好在她們隻會嚴于律己,不會強求别人。”張瑞琪繼續說道,“所以席家很強。”
“好,席漾的名額暫定。随時會被替換”殷教官退讓了。
在殷教官的話音剛落,周圍傳來了竊喜的聲音,還夾雜着落井下石的聲音,就連胡茗的周圍也會時不時傳來:她真傻的聲音。
胡茗再次擡頭望去,她依舊站得很直,胡茗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胡茗猜測她的表情應該毫無變化。因為她是這樣的人。
張瑞琪再次貼近了胡茗,壓低聲音:“席漾,她啊,比在場的人都要強,能打敗她的人就那幾個。”
說完後,她還朝着胡茗眨巴眨巴眼睛。胡茗一下子就明白張瑞琪的意思了,不用擔心席漾。
胡茗有些無奈:她怎麼會擔心席漾呢?她們都不認識,而且席漾又有什麼地方需要她擔心呢?一個擁有堅定信念的人是不會止步在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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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教官在煙灰缸中按滅了手中的果煙,将手中的紙稿丢在了面前的會議桌上,沒有被裝訂好的紙稿四散,甚至掉落在了地上,上面寫着:即使你可能會失去那個名額?
再仔細觀察紙稿就會發現,上面的語句和對話,一字不差。
這是一出戲,教官單方面的戲。
“艹他爹的。”殷教官忍不住爆了粗口,冷言冷語道,“明明是訂好的人選,演那麼一出戲幹什麼?”
“那席家的小妞兒,也确實如你們說的那樣站出來。”殷教官帶着點諷刺的語氣,“你們真是好算計啊。”
“對席家人,還用得着算計二字嗎?”顧茜手指點着桌子,指着自己的腦子,捂着嘴說,“就沒有比她家更好看得出來性格的了。席漾,她必定會站出來。殷悟溪,定好的事情,你又何必生氣呢。你是第一天知道這個事情嗎?”
“我是第一次來這裡。”
“啊呀呀,我忘了。殷教官可是第一次來,真是有失遠迎。”顧茜誇張地開口,随後她的語氣又開始變得冷下來,“可是,誰叫你犯錯了呢?殷教官,你現在可不是那個冰清玉潔的殷老師了。”
現場的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好啦好啦,今天就到這裡為止?”張澤打破了沉寂的氛圍,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打了個圓場,給了個台階,“大家都累了,不是嗎?”
殷悟溪并沒有反駁他的話,點點頭說了聲抱歉後就離開了會議室。
“唉,顧茜,你今天火氣怎麼也那麼大。”張澤安撫道,“平時的你可不是這樣的。”
“我就是看不慣……”顧茜有些憤憤,直白地說,“明明我們現在都一樣,她還是那樣。我嫉妒她。”
“你就那麼喜歡她啊。”肖湘用手撐住了腦袋,敲着二郎腿,吊兒郎當地看着顧茜。
“我才不喜歡她。”顧茜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頭也沒有擡的離開了會議室,還丢下一句話,“我要是喜歡她我就是狗!”
“嚴家那個,你們那邊是什麼消息?”吳江挑了下眉頭,開口詢問。
“家主說:耐心等待。”嚴棟笑着說,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絲的笑意,“請諸位耐心等待。”
“吳江,你還不明白嗎?坐在這裡的都是棄子罷了,你居然還指望她們?”柳城一臉不屑,“我們是不可能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