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扁了扁嘴,隻好接着看近處的花。
突然,貓咪老師警惕地擡起頭,豎起耳朵聽着什麼。夏目也跟着緊張起來,擡起頭,發現門口有一個脖子上綁着麻繩的面具妖怪,如提線木偶般僵硬地一步一步沿路向前走。那麻繩在地上拖了很長,綿延不絕,将妖怪緊緊拴住。
“诶?”夏目陷入了思索,“貓咪老師,這個妖怪看着好眼熟。”
“都是戴着面具,肯定是你看錯了吧。”
夏目盯着妖怪的背影仔細回憶着,突然想起來了在名取家看到過的名取周一小時候的照片。
“是你!”他不顧腿上的貓咪老師,一下子站起來追上去。
“喂!夏目!”貓咪老師一下子被掀飛,在半空中急忙轉身才平安落地,迅速地追上夏目,“夏目!别亂跑!”
夏目跑到妖怪面前試圖攔住她,卻跑的氣喘籲籲:“你......你……”
妖怪停下來,靜靜地等他說完話。
貓咪老師追上來,眼瞳豎起,靜靜地看着這一邊。
夏目終于順好了氣,擡起頭想要問妖怪是否認識名取周一,卻看到妖怪手上的繃帶散開,露出裡面的傷痕:“你的繃帶散開了,可以讓我幫忙纏好嗎?”
不等妖怪拒絕,夏目便拉住妖怪的衣擺,将她帶向路邊的台階。
“小鬼,你不怕我嗎?”
“我不是小鬼,我是夏目!你是周一哥哥認識的妖怪吧?周一哥哥說了,你很溫柔,所以我不怕你。”
“周一?啊,果然是他。”
妖怪的視線透過面具,靜靜地看着正在為她包紮傷口的小孩,似乎透過他看到了另一個人:“難怪你身上有熟悉的氣息。真的很像啊......都是一樣的纏人。”
“你現在在哪裡呀?還是原來的地方嗎?等我哥哥回來,我帶他去找你!”夏目将繃帶重新纏好,仰起臉開心地問她。
妖怪隻是擡起手,揉了揉夏目的頭。
“謝謝你,人類的孩子。但是不必了,我現在正要去見他。”
她轉身,一步一步地離開了夏目。
夏目站在原地看着妖怪的背影。
“貓咪老師,這個妖怪摸頭的方式和周一哥哥好像啊。”說不定哥哥小時候也被她這樣溫柔地撫摸過頭頂呢?
夏目想象着當時的場景,忍不住偷笑起來。
“我們追上去看看吧!我想偷偷看周一哥哥的反應。”
不等貓咪老師回話,夏目跑回藤原家的院子裡揚聲:“藤原阿姨,有一個認識的人帶我去找哥哥啦,我一會兒帶哥哥回來!”
“哎?!”藤原塔子趕忙跑出來阻攔,隻看到夏目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盡頭,追上去時已不知拐到了哪裡。
名取周一從藤原家出來,先去拜訪了委托人井上議員。
井上議員是個很爽朗的人,他告訴名取怪事都是發生在倉庫中,房子的其他地方還好。最後把倉庫那邊的鑰匙給他,請名取自由探查。
“這麼說了一通,什麼額外的消息也沒打聽出來啊。”
從屋裡出來,名取周一喊出來了兩位式神。“瓜姬,笹後,麻煩你們去探查一下了。”
瓜姬凝視着名取周一,名取周一則偏過頭躲開了她的視線。這是從的場家出來後他們首次交流,瓜姬感覺得到這個少年曾經打開一點的心扉如今又關了回去。
她無聲歎息,低頭領命。
名取周一踱到倉庫仔細探查,看到一根拴在門口處的長長的麻繩,以及周邊陳年的血迹,似乎是有人用力掙紮反抗過,最終不得不屈服。
“主人”,兩個式神從空中落下,“我們得到的消息不多,隻知道她應該曾經是侍奉山林的妖怪,不慎被人捉到這裡,強行簽訂了看守倉庫的契約。如果不完成約定,脖子上的麻繩便會收緊。”
“是嗎。”他蹙起眉頭,黑色的蜥蜴自側臉大搖大擺地爬過。
也是個不能決定自己命運的可憐蟲啊。
他撿起麻繩仔細觀察,發現裡面蘊含了契約的力量,一般的術法很難将繩子割斷。
用火倒是可以燒斷繩子,但麻繩上可以終止契約的位置恐怕在脖子附近,妖怪會随之化為灰燼。
他有些唾棄于自己的心軟。
明明這些可惡的非人之物直接除掉就好,想來靜司、的場家也是想讓他用這種一勞永逸的方式吧?但他還是下不去手。
不過如果用雷陣的話……隻要那個妖怪足夠強,就有燒斷枷鎖活下來的可能。
“瓜姬,笹後,來做雷陣的準備。”
“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