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研究員雙手插兜,快步走過走廊,将議論丢在身後。
助手每天都在追趕他:“老師等等我。”
彼爾德腳下生風,科克爾還沒追上,他就不見了蹤影,頓時心生哀凄,為什麼上個班天天都要跑步,跑步這種酷刑為什麼要落在他身上啊!所有訓練中他最讨厭跑步了,甯願去殺異獸都不想跑步!
面前忽然出現一片黑色,科克爾當即止住,好在沒撞上去:“對不起對不起!”他怎麼總會差點撞到蟲,他原來這麼冒失嗎?
沒有聲音,他茫然擡頭,看到一張冷漠如死人的臉,于是臉唰地白了。
但随即,那張臉上露出堪稱溫和的笑:“沒關系,你老師呢?”
這、這個,他記得是軍團長的貴客……要死了,他又闖禍了。
科克爾惶恐:“老師回實驗室了,您要找他嗎?”
“你不必這麼怕我,我自認為很和善的,”阿貝絲毫沒有自己比科克爾年齡小的自覺,語氣像是長輩一般自然,“我還能吃了你嗎?”
科克爾被他吓得一抖。
剛剛的變臉他看得清晰,明明可怕得很,笑起來就更可怕了,教授也沒有跟他說在這裡會受到蟲身威脅啊!
嗚嗚嗚……
“您、您要找老師的話,我可以帶您去。”科克爾巍巍顫顫。
阿貝看着他黃灰色的頭發前面一撮白毛,猜測道:“你是白額高腳蛛?”
科克爾整個蟲都要吓掉色了:“你——您怎麼知道?”
怪不得這麼膽小,原來是種族天賦。
看來不是自己的問題,阿貝點頭:“别怕,我不會傷害你。”
科克爾吓得想一溜煙竄走,但又不敢。
“我我我我我不怕的……”
老師,老師!你的助手要死掉了!老師救一下!老師我回去就鍛煉身體一定跟上你的腳步!!!
QAQ
螳螂會吃蜘蛛的吧?會的吧?
“在幹什麼?”冷淡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宛如天籁一般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彼爾德不知道什麼時候折返,在阿貝身後站立。
科克爾立刻支棱起來:“老師!”
他繞開阿貝,跑到彼爾德身後,這一刻充滿安全感。
嗚嗚嗚他回去就鍛煉,再也不離開老師半步了。
彼爾德推推眼睛,鏡片上冷光一閃而過:“你怎麼還沒走?”
阿貝笑得真誠了些:“我以後會經常來,當然要先認識認識這裡的蟲。”
“你們第一軍解散了還是破産了,你跑這裡來幹什麼?當實驗材料?我不介意活體肢解,剛好還沒試過螳螂。”
科克爾在心裡給彼爾德加油。
阿貝謙遜笑笑:“我哪裡能擔當如此大任,您過譽了。”
科克爾:“……”好厲害的心理素質!比他雌父的哥哥的好友的弟弟還強大。
彼爾德皺眉:“現在你認識過了,趕緊離開。”
“我們隻是淺淺知道了對方的的樣子,連名字都沒有交換過,我還想和斯科文老師多多交流。”
“嗤,”彼爾德不再廢話,拍拍科克爾腦袋離開,“你是什麼?誰都得和你交流。”
科克爾星星眼,老師好厲害,他什麼時候才能和老師一樣能罵得這麼幹脆這麼有力。
他要向老師多多學習,感謝教授把他塞到老師身邊。
阿貝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離去,心中疑惑,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友善了,為什麼對他敵意這麼大?
難道是因為彼爾德以前在伯特倫手下幹過,所以聽過他嗎?
想不出來就不想了,下次再來看看,聯賽要開始了,他可不能錯過艾利克斯小少爺的比賽,畢竟那麼多雙眼睛盯着呢。
還有那個他感興趣的斯溫德勒,也該找機會見見,而抓到的蜂族總歸跑不了,少關注些也沒關系。
他轉身離開。
另一邊,彼爾德再次把速度跟不上他的科克爾丢在身後,消毒穿上防護服,進入實驗室。
裡面地方很大,半個實驗室被玻璃分隔開,裡面布置出一個休息室,無論是浴室廁所還是卧室,都一覽無餘。
羅蘭在裡面住得很好,跟回到家一樣,聽到動靜,擡手打招呼:“彼爾德,來了?”
彼爾德站到他面前,敲敲玻璃:“你到底為什麼到這裡來?”
“你不是拿到東西了嗎?還不明白嗎?”
彼爾德:“你拿雄蟲精神力研究成果幹什麼?誰讓你來的?”
羅蘭回以笑容:“這個我不能說。”
“你知道那個小布蘭特到誰手裡了嗎?”他轉而說起别的事,羅蘭面色微變,但還是搖頭:“我不能說。”
“他還沒成年,是學生吧,”彼爾德轉身,目光一個個掃過實驗設備,“你以前配合的是聖殿的實驗,沒受過什麼傷,這裡可沒有什麼心慈手軟的蟲。”
羅蘭垂眸,盯着自己的統一樣本制服。
布蘭特能活到現在,還能進入軍校的雌蟲,每個都很珍貴,他為什麼會被送到這裡?
“我也不想把到手的樣本讓出去,”他捏起試管,取過一旁液體倒入,“但,誰讓這是軍團長的愛子要求的。”
羅蘭猛地擡頭:“是西蒙斯·雪萊?!”
看來認識。
藥劑變為藍色,彼爾德注視着它的流動,沒有再答話。
“彼爾德,你——”
門被推開,科克爾一探頭,立刻接觸到羅蘭狠狠刮過來的視線,他一個激靈,又縮回去了。
過了一會兒,他磨磨蹭蹭開門,彎腰低頭,慢慢關門,溜到彼爾德身邊,争取不發出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