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爾德放回試管,給科克爾指派任務,然後取了針管,打開玻璃,不緊不慢靠近羅蘭。
羅蘭左肩後撇,避開他的手,右手扣住他手腕:“告訴我,你到底在幹什麼。”
彼爾德手上針管掉頭,狠狠紮進他手腕,力氣大到全部沒入他肉中。
“放開。”他冷冷道。
科克爾勤勤懇懇埋頭幹活,聽見動靜也不敢問,布蘭特都好兇。
羅蘭胸膛起伏了兩下,松開手,彼爾德抽出針,轉身離開,又取了一支針管回來,擡擡下巴。
手腕傷口沒有愈合,為了能刺破雌蟲皮膚,針頭都是特制的,能抑制雌蟲的恢複能力,持續五分鐘左右。
羅蘭脫下外套,把短袖卷起,消毒後,冰涼的針頭進入血管,彼爾德動作迅速抽血。
“這管血是什麼用處?”出于以前作為志願者和彼爾德的合作習慣,羅蘭問了一句。
彼爾德沒有出聲,完成後離開,直接把那管血倒完,針管扔進廢物箱中,繼續做實驗。
羅蘭按着傷口,難以置信,聲音都提高不少:“你就為了紮我一針?!”
彼爾德糾正:“兩針。”
羅蘭:“……”
他錘了下玻璃,科克爾一抖,彼爾德餘光看到,淡淡撇過去一眼,羅蘭就憤怒地坐回去。
科克爾投來崇拜的目光。
等午飯時間到,科克爾出去買飯,彼爾德還在忙,羅蘭拉着沙發靠近玻璃:“談談。”
彼爾德不吭聲,他也習慣了:“監控你黑了對吧?”
“現在知道問了。”剛才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完了。
“你就沒不黑過。”
試管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彼爾德一頓,幹脆暫停,扭頭看他:“我們很熟嗎?”
“你要不,讓我辯解一下?”羅蘭立刻沒了底氣,他一直都慫彼爾德。
彼爾德點頭:“說。”
“……伯特倫閣下讓我回去的,我不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對不起。”
彼爾德沒什麼情緒:“繼續。”
“我、我知道你的消息時,你已經離開研究所了,我以為你回老家了。”
“因為我天天跟你抱怨?”他忽然扯起唇角,冷笑,“你很了解我?”
“我……”羅蘭急得站起來,“我原本以為你離開研究所會繼續待在伏恩閣下身邊,但一直沒聽到你的消息,我也到處問了,他們都不告訴我你的消息!”
“對不起,我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
彼爾德點點肩膀,那是前幾天他中槍的地方,羅蘭仿佛脖頸被掐住,戛然而止。
“到此為止,現在告訴我,你來這裡的目的。”
羅蘭閉了嘴,坐回去,臉色變換,最終吐出幾個字:“我不能說。”
“那看來涉及聖殿了,”彼爾德調整系統,給他提供營養液,“你拿出來的東西我就扔了。”
“别!”羅蘭忙出聲,“我費了半條命才拿到的!”
“我也在聖殿死了一次。”
隻是一句陳述性的話語,羅蘭卻再也說不出話了。
喉中仿佛有刺,紮得他幾乎要呼吸不上來,眼前一陣陣發黑,耳邊刺響,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忍下去,試圖繼續交流:“我知道那是聖殿的錯,我去找過伏恩閣下了,他也聯系不上你,他讓我帶你回去。”
“彼爾德,我來之前,聽到了一個消息。”
彼爾德不怎麼感興趣,他看一眼時間,準備去吃午飯,科克爾來了後,他吃飯規律多了。
他轉身,腳步輕快。
“伏恩閣下和金尼閣下被第五軍綁走了。”
彼爾德停在原地,許久,扭頭看來,臉色冷得能掉冰渣子:“你說什麼?”
——“什麼?”
艾利克斯有些驚訝:“聯賽賽場設在哪裡了?”
蘭卡威把發下來的通知翻來覆去看了好多遍,還是有些遲疑:“拉舒星?”
聖殿附屬星,A級星,聖殿西衛,伯特倫閣下專設的監獄星。
A級行星向來管制嚴格,除了前線和軍事星球,就是各族起源星和家族的本家所在。
聖殿的附屬星不多,個個都是A級行星,拉舒星則是距離聖殿最近的,慢速星際航運都隻需要八個多小時,在這裡舉行聯賽,想都不敢想。
“是因為昨天的事嗎?巴斯爾星遭襲,蟬族西裡洛閣下身亡,第六軍軍團長被當場處刑,還有幾乎七分之一的六軍高位在拉舒星判刑入獄……難不成這次突然更換地址與這有關?”
那之前做的準備有一半都是白費力氣,但拉舒星情況特殊,信息很少,現在去搜羅也找不到什麼,艾利克斯皺眉,沉思一番:“我先去找找材料。”
蘭卡威收起通知:“我也去。”
艾利克斯微不可查頓了下,時間太緊,多個蟲多個幫手,于是點頭:“那就一起。”
以前組隊,即使是丹也沒有關注過這些東西,因為他們是雌蟲,不在乎信息,隻在乎能不能靠打鬥取勝。
似乎過高的武力,使他們是否有智商不那麼重要。
但也多虧了他們這種想法,他才能鑽空子,跻身優秀行列。
蘭卡威……除了阿貝和一些高位者,他還沒見過除了戰鬥還對其他事抱有極大熱情的雌蟲。
或許這次與他成為搭檔,也算一件好事。
他要找丹的消息,聯賽後針對表現突出者的軍團面試,是個接觸第七軍的好機會,而且哥應該也會去看比賽。
他必須取得好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