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把腳放在椅子上，盤腿坐着，敷衍：“行行行。”反正過幾天就不是他的煩惱了，是那個單蠢的“斯特”的問題。

這麼一想，另一個“斯特”的個人習慣和性格似乎比他好，斯特拿起筷子把不喜歡的菜撥開，夾起一筷子肉放進碗裡，那家夥捏出來的記憶竟然還能讓他學會壓根沒接觸過的東西嗎？

擁有這種技術，為什麼要執着于那種沒用的“任務”？

斯特吃了兩口，放下筷子，卡斯帕扭頭：“不合胃口？”

“卡斯帕，”斯特雙手交握，慢慢捏緊，沒敢扭頭看回去，“你要不要了解一下我？”

“什麼？”卡斯帕一懵，然後明白過來，“你是指你的過去嗎？”

斯特咬緊牙又放松，重新拿起筷子：“不是，是我的喜好。”

“我當然願意，但還是先吃飯吧。”

斯特不吭聲了，手上的動作快了不少。

他想什麼呢，他有什麼可告訴他的，告訴他他殺過多少人、别人都是怎麼看他的嗎？這又不是可以當做聊天素材的東西，多倒胃口。

果然還是不恢複記憶時和卡斯帕相處得更輕松，卡斯帕肯定也覺得之前更開心。

他捏着筷子的指尖用力到泛白，嘴裡的食物也變得味同嚼蠟。

他畢竟一直很奇怪，以他原本的樣子，根本不可能和任何人好好相處，卡斯帕也是，“斯特”交好的那些蟲也是。

他垂眸，斂下所有情緒。

……

飯後，斯特還沒想好今晚怎麼睡，就接到了一個通訊。

他瞅瞅卡斯帕，又瞅瞅光腦，不是很想接不知道目的的通訊，發直接的文字信息不好嗎，打電話幹什麼。

卡斯帕探頭來看：“是梭洛閣下的通訊，你不接嗎？”

斯特躲不過去了，接通。

梭洛滿臉無奈：“斯特，已經不早了，我隻是來提醒一下，你不會忘了今天還有精神梳理吧？”

斯特一僵，他真給忘了，自從上次聖殿聚會，他每天都要解決一個雄蟲的往昔，累也累死了，真不知道之前他都是怎麼兼顧大小麻煩、卡斯帕和精神梳理的。

原來我這麼能幹嗎？

他面如死灰：“我沒忘。”

梭洛奇怪：“你出什麼事了嗎？怎麼看着跟平時不一樣？”

斯特：“不，隻是有點累，好了挂了。”

梭洛還沒來得及再說一句，通訊挂斷，他對着空白的光屏愣了會兒，思索片刻：“拉莫。”

拉莫開門：“閣下，您叫我？”

“你去摩金星一趟。”

拉莫眼中亮起些光：“好的。”

“别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

“好的，我一定銘記在心。”

而另一邊，手疾眼快挂斷通訊的斯特終于不再糾結夜晚的事了，他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睡覺吧。”

卡斯帕原本還期待了下，聽此不由得失望：“你不洗澡嗎？”

斯特想起淋雨後被卡斯帕當個瓶子一樣擦，繃着臉：“洗——但不跟你一起。”

卡斯帕拉住他的手，不放棄：“我擔心你。”

“洗個澡我又不會化了。”

“不知道蘭德有沒有動手腳，我很擔心。”

“你就是好色，”斯特扯回手，“你知道他動手腳了？你看到了——等等，”他反握住卡斯帕的手，“我昏倒時你也在現場，為什麼我是在蘭德那裡醒的？”

卡斯帕低頭，聲音低落：“我沒用，你那時很痛苦，隻有他能緩解，我隻能把你交給他。”

原來如此，但是：“他沒為難你嗎？”

不會跟剛剛一樣說了那種話吧？不，再怎麼說也不會在那種場合說吧？可這是他的卡斯帕，蘭德甚至都敢當着他的面說要讓卡斯帕一起玩什麼——“他說，讓我求他。”

斯特所有想法瞬間清空：“什麼？”

他臉上既沒有憤怒也沒有驚訝，擡頭直視卡斯帕的眼睛：“他說什麼？”

卡斯帕一臉無辜：“他說，讓我求他。”

握住他的手一緊，斯特臉色一寸寸沉下來：“他竟敢對你說這種話？”

他的聲音仿佛淬了冰：“你求他了？”

卡斯帕垂眸，聲音輕了下來：“我跪下求他了，我沒有用，幫不上你的忙，你别生氣，我以後會努力的。”

“你？跪、下？”

幾秒的沉默後，斯特仿佛才理解這幾個字，冷笑一聲，往外走：“我要去砍了他的腿。”

卡斯帕拉住他：“剛剛梭洛閣下不是說你今天還有事嗎？明天吧，我陪你。”

斯特轉身回來，扯過他：“洗澡去。”

卡斯帕睜大了眼：“一起嗎？”

斯特咬牙切齒：“讓我檢查一下你的骨頭是不是軟的，以後誰都不準跪！要跪也隻能跪我！”

卡斯帕點頭：“我記住了。”他眼中笑意一閃而過。

這種辦法原來這麼靈嗎？不過不能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