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病發?”
甄棠騰地一下站起身,他怎麼又突然病發了?
轉念一想,在宮中遇刺那晚他動了劍,馮太醫說他運功加重了病情,雖與靈芝的藥力抵消了大半,但至少服藥一月才能恢複。
他在诏獄一定遇到了什麼突發.情況,才會導緻突然病發。
“诏獄那種地方屬下進不去,剛剛裡面的守衛出來回禀,說是殿下病發得突然,傳命要我接上您和馮太醫一并過去。”邵真急得臉色發白。
“皇後娘娘是否知曉?”甄棠腦海中突然閃過那道雍容華貴的身影。
“暫時不知。”
甄棠思緒轉得飛快:“宋嬷嬷,将從宮中帶回來的靈芝取過來,邵真,青玄,你們倆與我同去接馮太醫。”
“屬下來時路上已經提前通知了馮府,馮大人今晚在太醫院當值,此事暫時不能驚動宮中,所以由馮公子與我們一同去诏獄。”
“馮公子,馮澤?”甄棠接過宋嬷嬷取來的靈芝,詫異問道。
“對,馮公子是馮太醫的大公子,醫術與馮太醫不相上下,此前他也曾為殿下診治過。”
“好,那便接上馮公子一起前去。”
甄棠說完,讓宋嬷嬷不必跟随,同青玄與邵真一并出了王府,上了等在門口的馬車。
長街上已經點起了燈,各家各戶,鋪子門面皆是萬家燈火的模樣,馮府在東市,院落并不大,馬車駛到門前時甄棠聽到邵真同一人道:“有勞馮公子了。”
“哪裡哪裡,在下身為醫者,治病救人乃是天職,即便不是皇親國戚,隻是一位尋常百姓,在下也…”一人語調緩緩。
“哎呀别磨叽了,快上車!”
青玄的聲音打斷了他。
甄棠握緊裝着靈芝的小藥盒,撩起車簾向外看,隻見門口站着一名穿着月白色長衣宛如青松的男子,正被青玄扯着衣領往馬車走去。
“你帶夠藥了嗎,邵真說殿下此次病發得很重。”青玄将他一把按在車轅上。
“帶…帶夠了,你莫要慌,我剛按新方子制了保心丸,自己試過了,效果…”馮澤依舊語氣緩緩。
“别說話了,老實坐好。”
甄棠剛放下簾子,車門一開,青玄輕巧地跳上馬車,反手關上車門,馬上随即沿街往诏獄方向駛去。
“馮澤說,他是臣子,不敢與王妃車内同乘,屬下隻能僭越了。”青玄朝甄棠抱拳行禮。
“無妨,我并不是特别注重規矩之人。”甄棠神色沉重道。
景昭辰的體質比她想象中脆弱得多,瀕死之人,強行動劍,他心中一定有其他計劃。
除了解除毒蠱,還能是什麼呢?
這世間除了生死之外,還有什麼值得讓他身涉險境。
正思索着,馬車停了下來,青玄将車簾撩起一條縫隙謹慎地查看四周,随後對甄棠道:“已經到了诏獄門口,屬下扶您下來。”
青玄先下了車,随後扶甄棠走下來,站在诏獄門口甄棠頓時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森冷。
玄色巨大的鐵門,噼啪燃燒的壁火,面無表情的守衛,各個身披甲胄,手持長槍立在戒備森嚴的诏獄大門兩側。
為首的一人服制與其他守衛不同,應是什麼首領,邵真與馮澤走過去同他交涉,甄棠看到那名首領的眼神往自己和青玄這邊瞟了瞟,随後又搖了搖頭。
看來這诏獄她也進不去。
正沉思着,忽然聽到青玄疑惑道:“咦,他怎麼也在這。”
“誰?”
“西牆陰影下那輛玄色馬車,那是衡王的車架。”青玄說着,視線看向西側。
甄棠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高大的西牆在夜色中投下一片濃重的陰影,一輛通體墨色的馬車隐在陰影中,駕車的小厮恭敬地站在車邊,周圍立着兩個侍衛。
衡王?
甄棠想起在紫宸殿偏殿見過他,手中拿着一本從鳴泉關傳回來的急報,與景昭辰三言兩語之間隐現敵意。
那個病秧子曾說,他的太子之位被廢後,衡王極有可能是下一任太子。
景昭辰來诏獄是為了審那名刺客,衡王來這裡又是為什麼?
難道那些刺客與衡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