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最終審判日。前幾日連綿的暴雨已經過去,水藍色的天空上挂着高照的豔陽,空氣清新怡蟲。
可最高法院裡的氛圍卻顯得嚴肅無比,令蟲喘不過氣來。這次對費爾托的庭審,是各方關注的焦點,也是各方博弈的結果。
第二軍團的雌蟲們都靜靜看着宿舍裡的投影屏,鴉雀無聲。西澤爾端坐于軍團長辦公室,身體挺拔如松柏,面色肅穆。
一雙淡紫色的眼眸深邃如夜晚琉璃,俊美無暇的五官輪廓完美如雕塑,棱角分明的薄唇輕抿。
到現在這個地步,這場庭審能不能赢,就需要看布裡茲的表現了。
西澤爾身後,他的另一個副官“老實人”迪克,不動聲響地觀察着西澤爾的每一個動作。
然後壓了壓自己的軍帽帽沿,深沉的目光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莫雲恩照舊乘坐自家的飛行器來到軍部。站在标有“帕爾夏小隊”字樣的門口,在瞳孔掃描後,莫雲恩單手推開了門。
希頓和菲曼卡爾已經到了,那對雙胞胎雄蟲果然沒有來。和自己的兩位好友打過招呼後,莫雲恩解開軍服最上面的一粒扣子,透了透氣。
此時,光腦上響起來信息的叮咚聲。莫雲恩打開一看,是布裡克發的請假信息。不一會兒弟弟布裡茲的請假信息也到了莫雲恩的光腦上。
莫雲恩剛批準他們的請假申請,戴着透明實驗面罩的希頓就問道:“咦,那倆蟲怎麼沒來,往常不是都是來得最早的嗎?”
莫雲恩淡淡地回道:“他們請假了,今天有事。”
機器人小帕為莫雲恩端上一杯熱飲,然後又自動回到給它設定的固定位置。
莫雲恩拿起小杯輕嘬一口,看了看時間——9:58,庭審就要開始了。
最高法院庭審現場,座無虛席。無數家網站的直播球争相搶奪最佳的位置,其中被告席的位置異常火爆,媒體采訪區全是形态各異的直播球飛在半空中,直直地鎖定目前還是空無一蟲的被告席。
相反,原告席那邊,隻有寥寥幾個直播球在距離較遠的地方停着。
原告席上,身材矮小的雄蟲坐在其中一隻雌侍腿上,張着嘴享受旁邊另一隻雌侍的投喂。
衆蟲對此也見怪不怪,甚至還有雌蟲主動獻上軟墊,隻為讓原告席上的這隻B級雄蟲坐得更舒服一點兒。
“铛,铛,铛”,古老的鐘聲響起,最高法院院長走了進來,十點整,庭審開始。
星網上陸陸續續關于這場審判的讨論帖多了起來。
直播間很多大流量主播都紛紛切屏,直播觀看庭審現場。直播間的标題瞬間改成了各類奪蟲眼球的名字。
“帶,被告上庭。”最高法院院長的聲音一出,所有在場的蟲都靜了下來,屏息等待着費爾托的出現。
“吱嘎”一聲,門被拉開,幾名軍雌押送着費爾托出現在衆蟲視線内。費爾托依舊穿着囚衣,頭發亂糟糟的,臉色蒼白,神情頹喪,仿佛遭遇了巨大的痛苦折磨一般。
當他踏入庭審現場時,一股難聞的血腥味迎面襲來。費爾托的腳步有點踉跄,仿佛随時都會摔倒在地上,他身邊的兩隻軍雌架着他才勉強走完這段路程,把他帶上台階。
費爾托被按到椅子上,看守的軍雌立刻退了下去,隻剩下他一蟲坐在被告席上。
這時,法官将目光轉向了原告席,“原告,請開始陳述雌侍謀害您的經過。”
“那天下午我在家裡,讓費爾托這隻賤雌給我端杯瓦萊爾酒,結果這隻雌蟲竟然用酒杯劃傷了我的臉,看!”
原告席上雄蟲大吼一聲,憤怒地指着自己的左臉處站了起來,他的聲音裡充滿了對費爾托的憤恨。
費爾托擡頭看了看原告席上的雄主,目光裡沒有任何情緒,仿佛在看一隻陌生蟲。
費爾托這樣平靜空洞的眼神,一下子激怒了原告席上的那隻雄蟲。
他命令身邊的雌侍抓起桌上的水晶杯狠狠擲了出去,正砸在費爾托的額角上。水晶杯應聲碎裂,玻璃片濺了一地。
費爾托的額頭上,流下了蜿蜒曲折的血水。
原告席上的雄蟲猛得拍了下桌子,“你敢用這種眼神看我?賤蟲,我可是你的雄主,我今天就要求把你處以極刑,去死吧!”
猙獰的表情配上嚣張的話語,僅僅因為他是費爾托的雄主,就可以這樣。台上台下無蟲阻止他,大家都沉默着。
就在所有蟲都認定費爾托要判處極刑的時候,庭審的大門被推開了。一隻高大的雄蟲逆着光走到法庭中間,轉身帶着肅殺的語氣說道:“你已經沒有資格要求法官了。”
“什麼……為什麼……”趁這隻雄蟲震驚的時候,布裡茲走到費爾托身旁,拿出一張手帕,輕輕擦拭他的額角。
低聲細語地說道:“費爾托哥哥,我來保護你了。”費爾托渾身一顫,擡頭看向眼前這個比别的雄蟲都要高壯些許的雄蟲,心情不由得起伏跌宕。
布裡茲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随後走回正中間,對法官說道:“法官,相信昨天你已經收到來信了吧,現在,向大家公示吧。”
說完,輕蔑地瞟了一眼原告席上滿臉不可置信的雄蟲。
最高法院院長暗暗歎氣,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汗珠,顫顫巍巍拿出了昨天夾在案宗裡的那封信。
信裡明明白白地說明了,費爾托已經變更成為布裡茲的雌侍了。
也就是說,這場起訴由于原告與被告關系變更,原告無法越過現任雄主布裡茲直接對費爾托進行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