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酌言從睡眠中醒來……或者說是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過于充沛的情緒褪-去之後,卻不是了無痕迹。
一隻鳥兒綴在枝頭,那是之前她移過來樹,那是她沒見過的品種,曲酌言突然有點好奇,好奇它的習性,生活習慣,成長階段。
她看了很久,雖然隻是看,但她的确對一件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産生了好奇和沖動。
——她以為早就忘記這種感覺了。
這種非常普通的,非常平凡的感覺,初初來的時候她甚至沒有任何印象,直到她下床,看到桌面上的甜點和牆上挂鐘的那一刻——今天早上的發生的事情突然湧入她的腦海,也不知道怎麼的,那隻鳥兒也跟着一塊飛進來了。
那隻鳥兒落在朝曦旭的肩頭,正靜悄悄地看着她。
……她們太像了。
和能力,樣貌,身份以及其它的都無關,倒也不是說她們相似到可怕的地步,可朝曦旭身上總是有一些她無法忽視的既視感。
曲酌言無比清晰地認識到了這一點,在此之前她都不太敢确定,要說為什麼,除了來自混沌的影響,主要還是有點逃避心理——但朝曦旭似乎并不希望她逃避。
明明最先打算追求對方的是自己,但怎麼感覺朝曦旭比她主動多了?
朝曦旭對自己了解的過于透徹,而自己卻不怎麼了解她,這種感覺讓她很不安,不僅僅是因為失衡,更多是因為上一個這樣子的人還是聖子——作為造成她心理陰影的一-大罪魁禍首,這個人即使死了也不安生。
看看人家卡拉,都不會随意死了就蹦出來彰顯存在感,之所以想到這個,除了朝曦旭以外還有『公司』的掌舵人,本來一開始還隻是起了一點點疑心,但如果聖子會魔法的話,她們之間就必然存在一段相對親密的關系。
還有那個埃利烏斯家的小鬼,怎麼搞都和她有關系,真是個陰魂不散的混-蛋!
撇開那些受到沖擊之後的極端想法後,曲酌言認為自己的智商和理智有所回歸。
首先,朝曦旭似乎完全不因為聖子而……反正就那啥——甚至有點太坦然了,之前她還不确定,但現在她可以确定了,她就是、就是有種微妙的寬容和包容。
其次她非常了解自己,也非常了解那個世界,應該也知道自己做夢的事情,在這個基礎上她想幫她擺脫影響——雖然這種影響不可能全部擺脫,但至少可以讓她不像之前那樣子。
最後,雖然不想承認,但她逃不開聖子,如果掌舵人和埃利烏斯家的小鬼沒有死透的話至少她需要掌握更多的主動權,即使沒有,她也不打算讓這個問題困擾自己——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永遠不會是一直逃避。
——今天等朝曦旭回來和她讨論一下吧。
……
雖然說東西晚宴的時候隻要讓侍者收起來就好,但艾蘭其實不太情願讓别人碰她的私人物品,她短暫地和朋友分開,準備先把書放回家裡。
說起來這邊治安的确比其他地方要好上不少,就連保安都感覺要更有責任心一點——至少說不讓開車子進就不讓進,不管司機尴不尴尬反正她是不尴尬的。
艾蘭看看時間,抱着書一路小跑,剛好和一個小姑娘擦肩而過,她剛想感慨那個女孩有一頭璀璨金發,然後就差點一屁-股栽倒在地。
艾蘭踉跄幾步,勉強穩住自己,驚訝地看向女孩,她剛剛突然抓住自己的胳膊,此時不僅沒有任何做出如何解釋,反正深深地看了她幾秒,接着一句話都沒說就直接松開手往前繼續悶頭走。
艾蘭:???
好沒禮貌,艾蘭皺起眉頭,雖然說是小姑娘,但其實她看上去并不算太小,隻是讓人直覺她沒有成年的程度而已——自認為已經長大的成年的艾蘭正出于看沒有成年的女孩都是小姑娘的時期。
正當她猶豫是否要叫停對方時候,卻已經有人先她一步。
“停下。”
艾蘭聞聲看過去,說話的人離的很遠,直到她走近了她才看清楚,那是一個看上去像是學者又或者隐士的中年人,身量不高,最有趣的是明明她說話是簡短的命令,語氣卻顯得非常随意。
不過這樣子那個小鬼真的會聽嗎?
而和艾蘭想的不同,那個金發女孩幾乎是立刻止住了腳步,她轉頭冷漠地瞥了艾蘭和中年人一眼,語氣頗感不耐煩:“又怎麼了?我沒有離開你的視線吧。”
“請向這位小姐道歉。”中年人示意她看向艾蘭。
艾蘭在一邊看的格外困惑惑,她們看上去一點也不像,似乎完全沒有親緣關系,就連說話都疏離又别扭,不過這應該沒她說什麼的餘地吧,希望她們不要僵持太久……
“可笑,我根本就沒有傷害到她。”金發女孩冷笑一聲,嘲諷道:“還是說你連别人腦子裡想的事情都要審判了?”
“你做了什麼你很清楚。”中年人走近她,微微蹲下,看着那雙透亮的琥珀色眼睛,“當然,我也清楚。”
“……”金發女孩沉默片刻,最終還是向艾蘭道歉道:“對不起。”
艾蘭: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