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酌言:“那可以是我嗎?”
朝曦旭:“我想我不會在有你的情況下選擇别人。”
曲酌言将朝曦旭又一次扯到自己懷裡,頭搭在她的肩膀上,下意識的蹭了蹭她,頸部毛茸茸觸感帶來些許癢意。
朝曦旭不打算推開她,幹脆開始折騰對方後腦勺的頭發。
和很多人一聽到灰白相間就想象出來那般枯燥灰暗的頭發不一樣,舍爾卡的頭發其實看上去相當有光澤,而且有趣的是,和她落到自己門口那天不一樣,當時顔色發布還是亂糟糟的,而現在卻是那種相對界限分明半灰半銀發布的發式。
朝曦旭也在此之前也沒遇到過合乎自己心意的人,也不像阿爾伯塔那樣帶了個小孩,以至于她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對于擺弄别人頭發的偏愛。
這可真的是……
朝曦旭都不好說什麼了。
她們就那麼抱了好一會,但得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突然,曲酌言抱着她的手緊了緊,她問道:“沒關系嗎?”
朝曦旭:“沒關系,随她去吧。”
但經此一遭,曲酌言也不好意思繼續賴在朝曦旭懷裡了,随着某些感情的回歸,曲酌言以為自己早就不存在的羞恥感也一并回來了。
“朝……”曲酌言突然停頓了片刻,“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讓問叫我這樣叫你嗎?”
“它不夠親昵,不夠甜蜜,不夠溫馨,也不幹脆,所以你為什麼會選擇她呢?”
“這個問題嘛,阿爾伯塔剛剛不是告訴你她認為我害羞了嘛。”朝曦旭用在平靜的語氣,淡定的表情說出與之完全相反的話,“我的确不好意思告訴你于我而言,我親口告訴一個人,讓她直呼我的名字代表了什麼。”
曲酌言呆呆地握住她的手,仰望着她。
“朝曦旭這個名字是我的第二名。”
“當她在你嘴裡被咀嚼的時候,我無時無刻都感覺的到。”
“而當你明白其中意義的那一刻——”
“你就能看見自己手裡握着我一半的靈魂。”
“在這方面我可是個保守派。”朝曦旭對她眨眨眼,“即使是面對我心目中未來的伴侶,我也認為直接說有點過頭了。”
曲酌言感覺自己心裡的小鹿要撞死了,她攤開手,盯着自己空蕩蕩的手心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完了。
她徹底完蛋了。
她再也無法阻攔朝曦旭替她系好鎖鍊了。
不管是從理性角度還是感性角度來說,朝曦旭都不是一根安全繩,她是一根鎖鍊,即使曲酌言比誰都清楚她從來都不需要一根安全繩。
系在她腰上的安全繩遲早有一天會被她斬斷,她需要是套在她脖子上的鎖鍊,讓那隻手來教導她如何克制自己。
但這并不代表她會主動帶上枷鎖。
說句不好聽的,就連曲酌言自己都沒想到她居然更多是因為矜持和驕傲,而不是因為害怕和擔憂——這是一件多麼危險又讓人向往的事情啊——但朝曦旭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她更多獲得的居然不是安心,而是茫然和憤怒。
她為什麼可以把交付真心、需要對方說的如此坦然,不顯得的一絲卑微,甚至還為此而高興?
曲酌言的直覺告訴她,這本來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她現在已經無法理解了。
她想跳起來指責她,大聲說:你才是那根繩子,你這麼可以把弱點交給我呢!你怎麼可以把真心交給我呢!你怎麼可以不完美到毫無破綻呢!
你這樣做那我怎麼辦?
此前,不管幹什麼,怎麼妥協,怎麼退讓,她都給自己留下了餘地。
我給自己留下最後的餘地和驕傲,就那麼輕而易舉被擊潰了。
沒有持之以恒的影響,沒有各方面的控制——她随時可以離開這裡,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止她離開——不管朝曦旭的本質是什麼,她現在都絕對無法阻止她想幹的任何事情。
但她已經離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