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都沒有看過你玩硬币。”
朝曦旭聽出來了她語氣中非常明顯,明顯到刻意耀武揚威的委屈。
“……要注意形象的時候不會那麼幹。”
再怎麼說一個聖子掏出自己最喜歡的金币——一個印着艾莉安娜象征物和尼莎的象征物的金币抛着玩也太奇怪了。
是偶像包袱,真可愛。
是刻闆動作,不太妙。
不過問題從那麼早就出現了總比現在出現的要好,至少這證明這幾年沒有給朝曦曦造成什麼創傷。
在知曉朝曦旭有些嗜痛的時候,她也确定了她身上的确是存在些刻闆動作而不是簡單的喜好——揉-捏,摩挲,纏繞,交叉,并攏,反反複複,她擺弄自己頭發的動作算是玩硬币的退化版本。
說起來一般不會有人在意和統計神使的精神病比例,甚至在她們那裡就連精神病這個概念還是近些年才提出來的——這何嘗不算是一種宗教限制了生物學的發展呢?
雖然擺爛,但曲酌言還是非常有求生欲-望的,相關文獻她也沒少看,來到在這個世界也同樣同樣報以高度關注——由于發展路線不一樣,兩邊對精神病的理解差别還是有點大的,不過由于這邊體系發展的相對成熟,還是非常有參考價值的。
刻闆動作最常見于精神發育遲滞,或者兒童癫痫與自閉症,在她們那邊還有遭受過大能力沖擊造成的靈魂、生命力或者肉-體神經系統可逆或者不可逆損傷——雖然理論上非要算的話,朝曦旭也可以是八歲,但曲酌言不按理論算。雖然成年人有刻闆動作不代表些什麼,但要是朝曦旭沒有精神病她就從這裡跳下去。
可奈何眼前擺着的選項太多了,對着醫學書看隻會覺得自己渾身是病,下一秒不是要嘎了,就是命不久矣。
此前,曲酌言對着朝曦旭看她的精神問題也是這個心态——不過現在想想回頭她認為自己當時因為遭受過多的刺-激導緻有點多慮了和患得患失了。
真正意義上精神健康的人少之又少,她們還都是當過神使的人,有點精神病太正常不過了,小問題,通通都是小問題,要是朝曦旭不想着自己徹底死亡是個好結局就更好了。
曲酌言淡定地繼續遊戲,跑圖,切怪,到達目的地,找到了卡拉這些年在這裡接受訓練的痕迹和殘餘的資料。
雖然她都看過一遍——主要是後來聖子還把整合修正采訪後還包囊了卡拉的戰鬥模式的裝訂版給她送了過來,現在想想這座建築在她離開的時候就塌的非常徹底,還被兩邊力量碾來碾去的,又怎麼會有資料剩下呢?想也知道不可能是為了這點小事模拟回溯了這片力量發布過于複雜的區域,人果然是不能共情過去的自己!她當時是一滴腦子都沒有用過是吧——她甚至都沒有想到回溯這一點!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卡拉身上啊!
又考慮到她隐瞞、洗腦、暗示、誘導過于流暢的一條龍服務,曲酌言謹慎的決定再找找——雖然本尊就坐在邊上,但本尊比她還不在意這種事情,情緒穩定的一絕。
“翻右邊櫃子的第七格。”
嗯,甚至主動提醒。
曲酌言一時間不知道是因為她真的沒有完全想起來所以過于坦然還是本來就這幅德性占據的比例更大——想都不用想,後者肯定占有一定的份額。
右邊櫃子的第七格裡面是一個筆記本,那是卡拉的筆記本。
“……如果我當時選擇直接殺了『無面人』會怎麼樣?”
“會判定你情緒不夠穩定,它會一起消散,避免你直面卡拉的時候出岔子。”
曲酌言眉毛不受控制地抽-動了下,“天呐……”
『今天天氣不錯,我再一次拿到了新的日記本,這已經是第三本了,雖然以前寫的内容再也看不到了,但它永遠被刻在我的腦海中,也不算遺憾,感謝吾母給予的恩賜。』
『我又一次聽到了曲酌言的信息,我知道,她永遠都是人群中那個最耀眼的,而我永遠都是那個被落下的,我們是這樣,我們的人間之母也是這樣,但好在被留下的孩子也有願意收留她的母親,光明中的孩子有她們的活法,我們也有我們的,贊美吾母。』
『老師詢問我有什麼感想,我說按照分析,她的力量與其他傲慢之神的信徒不太相似,它具備一定的欺騙和蒙蔽效果,但我印象中她并沒有這方面的天賦,通常這種如我一樣半路出家的力量驅使者都有着精神方面脆弱的通病,我認為我們不應該被她力量的能力說蒙蔽,準備針對她精神方面的武器絕對是一樣有性價比的事情。』
『老師懲罰了我,她說我逃避了她的提問。』
『我可以說我沒有什麼感想,但老師不會滿意這個答案的。』
『我恨她,但也愛她,我想要她和我一起死去,沒有人最後可以站着活下來——老師不會喜歡這種行為的,但吾母喜歡,祂會支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