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十天前嗎?”
“當然!”男孩肯定點頭,驕傲地仰起頭,“是程懷哥哥教我們數數的,其中我數的最好。”
“好,真棒。”劉槿熙輕輕摸了摸男孩的腦袋,“後來就沒有看到他了嗎?”
“嗯。”男孩抱着蹴鞠重新站起身,“後來就看到一個長木盒,好大好大,是褐色的,娘親說程懷哥哥就在裡面,讓我們以後不要再去河邊玩了,不然就會和程懷哥哥一樣。”
“輝輝!”突然從側邊的房屋中沖出個半挽着衣袖的女人,女人一把抱起男孩,警惕地上下打量着劉槿熙和月見兩人,“你們是什麼人?”
“娘親,她們是好人,你看,剛才還送給我一個新的蹴鞠。”男孩高興地高舉蹴鞠,依偎在女人的懷中開心地蹬腿。
女人松了口氣,她熟練地将男孩放下,将他趕回院裡:“兩位姑娘,我們都是糙人,若是不慎得罪了您,還望不要怪罪。”
“不會。”劉槿熙搖搖頭,笑道,“輝輝是個很可愛的孩子。”
女人面露笑容,欣慰而又有些不好意思:“多謝。”
“我可不可以問你些事情?”
見女人發愣,月見會意地從懷中掏出一個銀錠遞給女人,女人望着銀錠良久,又反複看了看劉槿熙,終于将銀錠收入囊中。
“你們想知道什麼?”
“程懷溺水那日,你看到了嗎?”
女人不假思索道:“這你就找錯人了,我是聽王奶奶說的,我沒有看到。”
“你最後一次見到程懷是什麼時候?”
“大概十多天前吧。”女人思考了許久,“應該是。”
“多謝。”
話剛落音隻見兩人轉身離開,女人趕緊拿着銀錠輕咬一口,而後快速放到懷中,仿佛還覺得這是一場夢。
兩人原路返回,不過沒有走進程大的院裡,而是從另一個門走進王奶奶的院裡。
老婦坐在廚房裡的竈台前,時不時往裡邊添柴火。
“王奶奶。”
“哎!”老婦回過頭來,眯着眼望着劉槿熙,“你不是跟在那位大人的姑娘嘛,怎麼來了?”
水頓時燒開,發出咕噜咕噜的聲音,底下的火雖大,可木柴卻不多,且都是細長的,火随即也自己滅了。
“王奶奶,我們想問你一些事。”
“什麼事啊?”王奶奶疑惑地仰頭望着兩人,扶着竈台的邊角站起,“盡管問吧。”
“程懷溺水那日你看見了嗎?”
老婦搖頭:“我這把年紀,好端端的跑去河邊做什麼,沒有看見。”
“那你是聽誰說的?”
“是程大告訴我的。”老婦長歎了口氣,雙手合十在胸前,“造孽喲,真是可憐人,好好的孩子,怎麼說沒就沒了。”
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她冷靜地思索一番,再次問道:“那你左後一次見到程懷是什麼時候?”
“就是前幾天啊,他死的時候,我看到程大用草席裹着他,真是可怕,哎,白發人送黑發人,可憐這兄弟倆。”
“你有看到他的全身嗎?是什麼樣的?”
老婦搖頭,面露恐怖,不似昨日闖入郭老五家時那般憤恨:“他整張臉都發白,真真可怕。”
“身子呢?”
“程大用草席裹着。”老婦歎息道,“多好的一個孩子。”
“當時他的臉有沒有腫起來?”
老婦搖頭,一副大逆不道的表情:“沒有吧,就是正常的樣子,哎,多好的一個孩子。”
“多謝,我們告辭了。”
兩人走出王奶奶的家門,正巧看見沈淮之從隔壁的大門走出來。
“你去哪了?也不讓曾青跟着你。”沈淮之掃視她兩眼,見她應該是沒出什麼事,總算才放下心來。
“沈大人這是在關心我嗎?”
“您身軀金貴……”
“少來。”她白了眼沈淮之,鬼鬼祟祟地望了眼屋内的程大,他仍然如上次一樣靜靜地站在屋裡目視他們。
沈淮之見她湊近,臉上又泛起紅暈:“你做什麼?”
“我知道哪裡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