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與!” 江鶴眠見此旋即俯身以指覆其額首細探内中究竟。
“朱雀神火的氣息......何時” 話音至此戛然而止,江鶴眠陡然憶起夫諸将重傷的他帶回不周神山療愈後便是憑借着靈簪感應到了容與遇險,那時自己神識尚未清明,卻仍是确切感受到了烈焰灼燒神魂之痛,莫不是那次......
“如何,與與可有大礙?” 容衍眉眼間滿是焦灼,瞳中更是隐隐透出淚意。
“隻知體内隐着神火氣息,先時自清平山莊出來後我曾暗中探查過,可那時尚不顯。現下我隻能暫時将其抑住,待出了邀仙樓我便召夫諸前來相助。”
言罷江鶴眠立時雙手結印,經由法印催動靈息暫時将其封印。
繼而不出半個時辰,容與便醒轉,一行人見此立時松了口氣。
見她容色稍緩,江鶴眠方轉首面向幾人沉聲将城守府中的情形道出,又拿出書信予他們覽閱。
又自休整了約莫一刻鐘,一行人複而齊身朝着那煉爐行去。
将将靠近爐畔,潛于其間的肥遺立時便覺察到了一顯一隐兩縷靈氣、一抹濃重的鬼氣同生人的氣息。
頃刻間,焰光大盛、火柱沖天,烈焰熊熊間一口火舌兀自朝着爐畔席卷而來,但見一行人疾步向着兩側堪堪避去,而聞聲趕來的一衆參煉者卻不及退避,為首四人一息之間便被卷入爐中,餘下參煉者見狀忙驚叫着四下逃竄。
原隻為震懾來者,卻不曾想将生人平白卷入火海,肥遺旋即随着火柱沖天而起,兀自猶扼間,肥遺瞥見了側畔立着的容與同江鶴眠,爾後立時化出真身。
焰花四濺那瞬,江鶴眠立時召出結界将衆人護在其間,卻見那獸驟然淩空化形,肥遺其蟲身長約莫數丈,表膚之下無數蟲卵蠕動着鼓起一枚枚肉凸,通身光滑,既不生毛發、亦未長鱗甲,額首之上生有八目,目之所掠之處皆會燃起焰火。
“待在結界裡莫要出來。” 江鶴眠言罷便欲出戰。
“江兄,” 沈清遙疾疾喚住他道:“方才觀其面目,見它睜目之時便會有火攻來,江兄若同它一戰,或可先行縛其目。”
“好。”
話音方落便見江鶴眠旋身淩空而起直至與它平齊,“吾不知何路神靈将汝帶至此地,所圖為何。今吾摯友悉皆在此,此戰,吾不得敗。若汝本無辜,也隻能,得罪了。”
語畢周遭夜露立時封凍成冰,爾後漸次淩空逐一朝着對首八目襲去。
徑自馭火焚化堅冰之際,江鶴眠執劍繞其飛旋一周,便見寒氣、冰霧席卷着鋒刃一道朝着它襲去,而江鶴眠亦自幻化出千萬道分身一道向着八目劈去。
但見千鈞一發間,八目頓然隐入皮肉間,爾後經由周身脈絡于蟲軀各處顯化出千萬隻眼目,一一熔盡襲來的堅冰。
“竟還有此招!” 結界中仍自觀戰的容鸢驚呼道。
“火克冰,這下該如何是好......” 一旁的蔺聞思也不由心焦。
“此蟲獸之能實是出乎意料,再戰恐于江兄不利......” 沈清遙亦攥緊雙拳遙望江鶴眠避着焰火的身影灼憂不已。
聽罷三人所言,容與卻是出奇的沉靜。
但見下一瞬容與自袖中取出木盒,又自發間卸下靈簪,在幾人均未曾留意之時疾步踏出結界。
“與與!” 後一步覺察的容鸢高聲喝道。
“與與你快回來,外面危險!” 容鸢一面喚着一面欲踏出結界将她帶回,可行出不過三兩步便被身側的容衍掣住了臂膊。
“信她。”
容鸢聞言不由怔住了,回過神後立時甩開他的手怒道:“那是你妹妹,容衍!”
“所以我信她!”
聽罷容鸢仍舊維持着方才的神情片刻,方自垂眸不語,爾後靜默着行至結界邊沿靠近容與的那側,同她并肩而立。
結界外,容與再度成為執棋者,借着靈簪同奇門之術的力量始自化出一道水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