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柯到底瞞了他多少東西?
這一千年,秋柯又到底暗地裡運作了什麼?
眼看秋柯已經快被黑洞吞噬,不知道他進去之後會面對葉疏留的什麼後手,但以林郁對自己的了解,很可能直接就是死局。
而秋柯不能死,林郁有太多疑問需要他來解答。
林郁跟上秋柯,一并跳入黑洞。
不知道被傳送到了哪裡,林郁降落在一片雪原,細碎的雪粒沾染上他髒兮兮的皮膚,他卻并未感覺到冷意。
這裡似乎并不是現實中的什麼地方。
林郁閉眼感知,察覺這裡竟然是他的精神空間。
不,也并非是精神空間。
千年前的葉疏陣法獨絕,但他也顧慮無數個歲月後陣法是否會失效,入陣之人又是否能被他困住,于是這個真正的殺陣中并未有殺招,隻是具現化入陣着的執念,用他自己的力量殺死自己。
隻不過林郁毫無記憶,連自己都不知曉自己的執念是什麼,于是他的世界隻有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為什麼是雪地?
林郁懶得多想,當務之急是找到秋柯。
秋柯清醒的時候是個據嘴的葫蘆,現在有入他夢的機會,不能輕易放過。
在精神力的領域,林郁是無敵的。
他閉眸探查,竟然真的找到了虛空中那個白色的核。
精神力觸須試探着觸摸,然而林郁好不容易謹慎一次結局卻不是很好,他的意識是被狠狠拽進去的。
一陣天旋地轉,感覺類似于剛剛降臨時進入這具軀體。
林郁猛然驚醒。
他正處于一張木床上。
這時一個不大的房間,但是裝潢還算别緻,木床的正對面是一方木桌,房間牆壁旁靠着一台衣櫃,甚至衣櫃邊還靠着一個梳妝台。
木桌上已經放着一壺剛泡好的茶,碧色的茶湯中飄渺着熱氣,林郁端起,一飲而盡。
有味道,有觸覺,在個可以說是秋柯執念夢境中的感覺無比真實。
再看梳妝鏡,長相還是林郁自己的長相,隻是眉心突兀多了道紅痕。
果然,這就是秋柯關于葉疏的記憶。
不待林郁細看,門吱呀一聲被退開了,來者正是林郁預料那人。
秋柯,千年前的秋柯。
“你醒了,”秋柯跨進房内,懷中還抱着一套衣物,“馬上快到了,先把衣服換了吧。”
林郁沒答話,隻是打量着這個千年前的秋柯。
這時的秋柯看起來還很稚嫩,大概二十出頭的樣子,眼神幾乎可以說得上是清澈。
在傀儡記憶中葉疏避着秋柯走,其實林郁也沒真正見到幾面,隻知道那會兒看起來比自己身邊那個臉靈活很多。
一個是玉雕出的面容,一個是活人會哭會笑的臉。
現在有機會仔細看了,越發覺得千年後秋柯的眼睛是真的很黑。
“怎麼了嗎?”許是林郁看得太久,秋柯微微側頭避開了他的眼神,“别看了,别把你用在别人身上那套放我這,沒用。”
“怎麼沒用啦。”林郁笑眯眯回道,“師兄不想我看你嗎?”
在千年前,秋柯與葉疏是師兄弟的關系。
“你上次這般看我,要我替你做任務,然後你去隔壁山頭和人家小師弟跑出去玩了。”秋柯直白道。
看秋柯這樣子,這個去玩估計可能大概不會是什麼簡單的玩。
葉疏叛逃前,正是他和秋柯道侶儀式前夕,後世秋柯對林郁也不是很清白,但現在二人之間似乎還隻是普通的師兄弟。
但這師兄弟有幾分真,就隻有那時的二人知曉了。
林郁依着本性應對這個秋柯,當即湊近了幾步,幾乎挨到秋柯身上,秋柯沒有避開。
“好師兄,”他姿态放低,聲音也小小的,靠近秋柯的姿态像是密謀,“商量一下呗,好不好?”
“不好。”秋柯直白拒絕還不夠,捧着林郁的臉附贈一個腦瓜崩,“趕快換衣服,我們這次去的是凡人城鎮,不能太招搖。”
商量無果,林郁隻得接過秋柯手上的衣服。
正準備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時,手被摁住了。
林郁歪了歪頭,表示疑惑。
他的領子已經解開了一點,露出平直鎖骨的一角,黑色的發絲有幾縷落了下來,愈發顯得他皮膚如白瓷,不敢讓人相信這般完美的肌膚會出現在人類身上。
秋柯視線下垂,避開林郁的注視,“你就這麼直接換嗎。”
“啊?”
“沒事,換好了去外面找我。”
秋柯迅速轉身離開。
而林郁隻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