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碎片紛飛,像大雪飄零。摸見傷口溢出的鮮血,黃毛心慌幾瞬,而後從旁拎起皮椅,看準目标猛然砸去。
輕而易舉側身躲過。多年“戰友”柳念配合默契,肘擊後又往他腹部來一拳,随着驚呼,男生悶響倒地。
“給錢。”
雲裳舒踩在他胳膊上,催促道:“快點。”
“給給給。”男生極其狼狽地從口袋裡取出幾張現金,“不用找零了!”
......
店裡沒打掃工具。看着雲裳舒徒手撿起碎片,清理現場時,前台小姑娘湊過去,同她一起。
“謝謝你。”
雲裳舒不以為意:“沒事。”
“啊,你胳膊上怎麼啦。”瞥見那抹紅,小姑娘眸中滿是擔憂,下意識想伸手觸碰,卻被躲開。
女生起身,随意查看:“剛剛不小心刮到了吧。”
“要緊嗎?這樣吧,你在這呆着,我去買碘伏棉棒。”
旁邊柳念聽後笑道:“我們當年跟一幫混混打得頭破血流,都沒上醫院呢。這點小傷壓根不足挂齒。”
雲裳舒對此默認。
小姑娘停住腳步:“啊。”
收拾完爛攤,雲裳舒直起身,将衣服袖子扯得嚴實,傷痕頓時被掩蓋幹淨。她剛想往自己機位走,就聽見小姑娘站在網吧門口:“淡黃長發,白色外套...”
那不就是。
對方朝自己投來視線的同時,雲裳舒也恰好将這些話攬進耳底。她握着鼠标的手一頓,忽然夢回當初,自己還在上學時,逃課被教導主任抓的情景。
難不成是保姆阿姨追到這兒來了?
那可完蛋,若被逮到,雲岚必定會知道這件事。
默默扯了身旁柳念的衣角。
“幹嘛?”
“跑。”
兩人身經百戰,對視便能明白互相意思。沒問原因,柳念放輕動作,同雲裳舒一塊兒往後門挪。
“哎?剛才還坐着的。”小姑娘四處環顧,對身後人道,“應該是走了吧。”
見女生擡腿就要離開,她好奇問:“你找她做什麼呀?”
話語卡在嗓子裡,池引月含糊道:“有事。”
“哦,那你能幫我轉告她一句話嗎?”
“什麼。”
“就說——謝謝你幫我揍黃毛,下回來,我請你上網。”
女生蹙了下眉。
聽後并未回複,池引月越過她,神色冷漠地往外走。
後門荒草叢生。
鑽出來時,腦袋上頂了好幾片落葉。成功逃脫,雲裳舒松了口氣,柳念這才問她:“幹嘛這麼慌?”
“應該是我家保姆來抓人。”
“這網吧,在巷子裡七扭八拐才能找見。你家保姆也忒厲害。”
将近六點,周遭已經泛黑。
雲裳舒聽後,覺得是這麼個道理,心中浮起疑惑。既然不是阿姨,那麼還能是誰?
總不可能是......
正要排除選項,身後忽然響起腳步聲。伴随着枯枝被踩碎的清脆動靜,來者出聲。
“雲裳舒。”
這是池引月初次喊她姓名。
女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得心中一顫。
轉頭時,身後人已經越過草叢,緩緩走近。步伐利落,與滿腦袋落葉的自己截然不同。
還沒開口質問,旁邊的柳念已經受到極大震撼:“你家保姆這麼年輕?”
甚至還穿校服。
“......”
看着女生冷淡的臉,雲裳舒将錯就錯:“年輕點好,幹活速度快。”
話落後,她挑眉問人:“對嗎。”
池引月沒理她的話,疏離站着,開口時隻吐出四個字:“跟我回家。”
還真管起她來了。
正要冷嘲熱諷,對方将手機遞到她眼前,泛亮的屏幕在暗沉天色之中,顯得尤為清晰刺眼。
是與雲岚的聊天記錄。
“小舒她在幹嘛呀?沒回我消息呢。”
“在房間,可能睡着了。”
看清内容,雲裳舒将目光移至手機之後、池引月的臉。對方的神色毫無變化,依舊淡漠。
居然沒告狀。
反倒為她撒謊。
“如果你依舊不肯回家,那我隻能如實奉告。”
“......”
行,算你狠。
雲裳舒忍住翻白眼的沖動,與柳念道别:“我走了。”
後者看見她吃癟,大為震驚,愣愣揮手:“拜拜。”
懶得走路,雲裳舒随手攔了輛出租。不願跟池引月坐一排,她毫不猶豫選擇副駕位。
想想依舊生氣。
大小姐猶如吃了槍藥,語調極其差:“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司機撓頭:“我就在這片地方接單,不是專程來接你的啊。”
一陣沉默。
池引月擡了擡眼:“師傅,她是在跟我說話。”
解釋過後,她輕輕靠着車椅,餘光掃了眼某位大小姐的背影。
繼而用對方昨天的話回敬。
“因為我在跟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