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淩衣連一層都沒來過幾次。他靈神的能力強大且稀缺，一般人能處理的危險不會浪費他的精力。而一層的喪屍普遍危險程度較低，月魑在一層也沒有多少基地，這裡主要是血蝕的地界。

血蝕是三大勢力之首，強者雲集多如繁星。宋泥從小在一層長大，竟會喜歡上他嗎？

【宋泥說，是因為主人救了一個叫劉去的姐姐。】

劉去？

淩衣冥思苦想良久：【劉去是誰？】

靈神亦冥思苦想良久：【對不起主人，我也不記得了。大概是個和宋泥處境差不多的女孩子吧。】

【哦……】

所以這就是宋泥把他的照片放在枕頭下的原因？

無關喜不喜歡，隻是期待有一天淩衣來救他，就像淩衣救了劉去姐姐一樣。

淩衣一揚貓爪，自己的照片随之飛起，掉到床下。

靈神急忙來撿：【主人，你做什麼呀？照片都被劃破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淩衣才有空感覺到這個稱呼不妥：【喊我淩衣就行了，喊主人好奇怪。】

【好，好的，主……淩衣主人。】

【更奇怪了啊！！！】

砰！

門又被推開了，這次粗暴許多。

一個穿着黑色皮衣和牛仔褲的少年站在門口，少年劍眉星目，身量很高，頭幾乎碰到門框。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手手腕上戴着一個紅色手環。

這是請靈殿的預約手環，紅色代表手環佩戴者一周之内就會前往請靈殿舉行請靈儀式。

淩衣的目光在手環上多停留了會，對方已經大步走進屋，锃亮的厚底皮靴拖進來兩行肮髒雪漬：“宋泥，又躲這幹什麼呢？”

和宋家人一樣，又是個長得還行，聲音不錯，語氣神态卻極其欠揍的混蛋。

“二哥……”靈神在宋泥的身體裡，做出宋泥已經形成肌肉記憶的反應，害怕得兩腿一軟，坐在床上：“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聽說你個廢物想跟哥去學校？”少年大大咧咧地坐到床上，勾住宋泥的脖子：“真的嗎？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就你？”

刺耳的笑聲震得宋泥鼓膜發疼，滿身香水與煙味混雜的氣息熏得淩衣頭暈眼花。

【快讓他滾開！】

靈神聽話地照做，小心翼翼道：“二哥……你滾開。”

“什麼？”少年仿佛聽到了年度十佳笑話，開懷大笑，手上的力道卻逐漸加深，将宋泥的腦袋硬生生壓到自己臉前，唇瓣對着他的耳朵：“你再說一遍？”

宋泥被他勾着脖子，壓得快喘不過氣，臉頰漲紅，伸手扒拉扼住自己脖子的胳膊：“你……放開……”

少年恍若未覺，依舊嘻嘻哈哈，另一隻手也親昵地抱住宋泥。瘦弱的宋泥猶如一隻無助幼獸，被對方圈在懷中。

一道黑影倏然跳上少年的手，一聲“卧槽！”響起，淩衣竟沒來得及閃開，被對方扔了出去。房間狹小，他下一瞬就重重砸在牆上，頭暈眼花世界空白。桌上的草編動物簌簌落下，掉在他身上，他沒有一點知覺。

宋泥媽媽……騙人……

這個反應速度和力道，這種長相和家世，請不到靈神才不正常……

而且他剛剛那一口下了狠勁，尖齒深入少年的皮肉，對方卻不理不睬，還在床上纏着宋泥，這個忍痛程度也不像正常人的反應。

淩衣趴在地上，無厘頭地想到。

如果宋家兩個孩子都能請到靈神的話，宋泥請到靈神的概率也會大一點……

他費力推開身上壓着的草編蝗蟲，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二哥，你要做什麼？”

“放開我！二哥！”

“不要，放開我，别碰我嗚嗚嗚——”

好暈……

後腦勺仿佛炸開，脊椎也像斷掉了一樣。宋泥的哭聲格外錐心刺耳，但他連看都看不清——這混蛋在幹什麼？

他隻能在模糊不清的色塊中，辨别出對方把宋泥壓在床上。宋泥的腿腳亂蹬，但沒有一點作用。

【打他啊！】淩衣怒火攻心，随時會氣厥過去：【用手打啊！打他脖子！】

【我使不上力氣，主人……】連心海中響起的聲音也開始哭哭啼啼，斷斷續續：【我……要不你來打吧……主人……】

淩衣心中一凜，貓眼瞪圓了一圈：【什麼意思？】

【我可以交換你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