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節課總算有驚無險地度過,淩衣十分不舍地目送老師出門。盤算着如何跟紅發男相處,對方卻已經彈射起步,直沖後門。
和他一樣的不在少數,淩衣愣了數秒才反應過來——
噢,搶飯……
階級學校有很多奇怪的規則,比如每周三下午最後一節課上完後要做廣播體操,對普通學生來說,做操就沒有買飯的時間。
淩衣當時在一班,一班隻有班上倒數五名或被懲罰的同學才會去做操,大部分同學用不着搶飯……但當時,淩衣的後座,幾乎每周都被罰。
他每周三全勤打卡,堅持和其他班同學共沉淪。第三節課去搶飯的時候還經常會幫淩衣或慕容潇帶飯上來。
這曾是慕容潇最有好感的校規之一。
現在淩衣也這麼覺得。
趁教室人沒了大半,他才敢走到前門處的布告欄那看看課表和最近安排。
太好了,明天就有副本課!
插班到全校最差的班級還能立即下副本嗎……淩衣心頭掠過一絲疑慮,但也沒多想。可能是非常簡單的副本。
不管是什麼副本,隻要他在副本裡表現突出就能升到更好的班,去更好的副本,還能甩掉這些莫名其妙的同學!
淩衣一掃陰霾,趁同桌還沒回來立即轉身走回座位。坐下的刹那,便感到有些不對勁。
目光下瞥,剛收拾幹淨的課桌裡躺着一枚信封。
信封簡陋粗糙,蓋着鮮紅的火漆,火漆的顔色,有些過于刺目了。
淩衣伸出食指抹了一點。
血……
信封裡鼓鼓囊囊,不知道裝的什麼東西。淩衣擡頭環顧四周,搶飯的同學從前後門湧進,其他人或談天或埋頭,沒什麼人往他這邊看。
淩衣猶豫兩秒,撕開了信封,往裡瞧了一眼。豔麗的藍綠色羽毛映入眼簾,緊接着是鳥屍猩紅空洞的眼眶。
淩衣隻看了一眼,抓着信封起身開窗,手腕一揚,東西落下,精準掉進樓下的垃圾桶。
一樓匆匆經過的學生驚呼一聲仰頭觀望,淩衣已經坐下翻書,若無其事。
第四節課,紅毛忙着躲老師吃晚飯,除了偶爾騷擾淩衣兩句“吃不吃”“求我我就請你吃”之外,倒也沒做出太出格的舉動。
隻是沒吃中飯的淩衣被香味勾引得心煩意亂,有點後悔。
他應該把信封丢進對方抽屜的。
第四節課結束,下課鈴響起的瞬間,體操音樂也響了起來。
今天是周五,學校的規矩可能把周三的體操換了個時間,其他都沒怎麼變。雖然淩衣對F班這邊的教學樓,路況都一無所知,但自有人教他怎麼走——
燕時月。
紅毛男被一群小弟勾搭走了,他還沒來得及慶幸,燕時月就又湊了上來。
“你叫宋泥?為什麼叫這麼個名字?化作春泥更護花?”
他連對方的名字怎麼寫都不知道,對方卻十分親昵地攬着他脖子,整個人都幾乎壓在他身上,他走個路都歪歪扭扭。
“關你什麼事?”他瞪向對方:“離我遠點,你自己不會走路嗎?”
“你的身高剛好做我的小拐杖嘛~宋~泥~”燕時月的嘴湊到了淩衣臉上,攬着脖子的手也擡起來,掐住了他另一側臉:“你長得好他媽像本子裡出來的……”
什麼叫從本子裡出來的……
淩衣認真思考了幾秒,本子不就是寫字畫畫嗎,對方大概是誇他長得像畫出來的一樣吧。
他張口敷衍:“謝謝。能不能放開我?”
他本來還想加一句“你也是”,但昧不起這個良心……
對方愣了兩秒沒出聲,再開口,唇瓣幾乎貼在他的耳朵上,惡意肆意傾瀉:“看不出來,你還挺騷啊。”
什麼意思?!
剛剛不還誇他好看嗎?!
淩衣心頭驚怒,一把猛推對方卻仍沒推開,反被對方摁住肩頭往回拽,重重撞到對方胸口上。
“你——”
“噓。”對方一隻手捂住他的嘴,另一隻手在唇前比出噤聲的手勢,笑道:“你是想跟我走,還是想被那群人圍着走?”
淩衣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紅毛同桌左右兩邊帶着三四個小弟,在長廊上吞雲吐霧,被人流趕着往前。
寬大的手再次罩住他的肩頭,他忍無可忍,仰頭逼問:“你喜歡我?”
對方一愣。
淩衣咬牙切齒地聲明:“喜歡我就離我遠點,這樣我會對你更有好感。你非要粘着我反而讓我很煩,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