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甯點頭，“姐姐快去吧。”

陸瑩走後，蕭長甯的面色就不太好。

項思荌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遞上一杯溫水，“您潤潤嗓子吧。”

蕭長甯喝了幾口才勉強回神，項思荌安慰道，“您别擔心，有太醫們在，潘美人會平安無事的。”

蕭長甯輕輕嗯了聲，靜靜地坐着。

午後陽光還算不錯，項思荌提議道，“不如婢妾扶您出去走走吧？就在蘭蕙宮的院子裡。”

蕭長甯淡淡一笑，“我帶你逛逛吧。”

蘭蕙宮分前後兩院，以中廳為分界。後院中央有一方小塘，水是活水，蕭長甯住下後，養了幾尾錦鯉，閑來無事，就來這兒喂喂魚，看魚兒搶食打發時光。

蕭長甯不說話，項思荌也默默陪着。

不知道陸美人走了多久，回來時天色已經黑透了。

蕭長甯探出頭，“怎麼樣了？”

“母子平安，陛下很高興，已經傳了旨意，晉潘美人為婕妤，還賜了封号。”

潘美人誕下了本朝的第一個皇子，也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不用想都能知道此刻陛下有多高興。潘美人也因此母憑子貴，越級晉封。

“陛下賜了什麼封号？”

陸瑩想了想，“瑞雲千裡映，祥輝四望新。陛下擇了一個‘瑞’字。”

是個好字，隻怕過了今日，宮裡的風波會愈演愈烈了。

——

隔天是衆妃去甘泉宮給惠妃請安的日子，人一到齊，就聽得惠妃對衆人說，“如今瑞婕妤平安産子，接下來，本宮與陛下就要指着禧嫔的肚子了。”

蕭長甯平日裡盡量保持低調，能少出門就少出門，惠妃的一番話，讓衆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瑞婕妤誕下皇子晉了兩級，若是禧嫔也平安産子，比照着瑞婕妤晉封的先例……那不就是四品的貴嫔，和她平起平坐了嗎？不對，禧嫔還有封号，她有什麼？

溫貴嫔想到這兒，整個人特别不是滋味，看向蕭長甯的目光也更加不善。

蕭長甯淡淡一笑，“陛下雨露均沾，我也等着姐妹們的好消息。”

眼下宮中新人輩出，甯嫔眼看着這半年多來，自己的位置從最靠近惠妃的上首，到如今的越做越偏，她半玩笑地說道，“這宮裡的新人真是一茬又一茬，新的一波起來了，就沒咱們老人什麼事了。”

“可不是嘛。”向來話不是很多的儀嫔也接了一句，“都是花骨朵一樣的美人，見多了她們，誰還願意來看你我啊。”

甯嫔不置可否地笑了一聲，從前還在王府時，她和儀嫔沒少因為分寵暗暗較勁，如今看來，是從前狹隘了。反正早晚會有新人上來，就好像現在的禧嫔和薛選侍，再得意也都是一時的。

縱使心中如此想，她依舊不遂，陛下已有一個多月沒踏進她的承和宮了。她笑着打量了近來同樣無寵的儀嫔一眼，“這人一閑下來，就想着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倒是懷念起從前在王府裡的日子了。”

那會她可閑不住，衡王府又和康平、樂善兩個公主走得近，幾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子幾乎是一拍即合，經常琢磨着怎麼玩。

儀嫔一點就通，“蹴鞠、投壺，甯妹妹想玩哪一個？”

甯嫔看向諸妃，“隻怕咱們一頭熱了，蹴鞠也好，投壺也罷，總要人多才有意思。”

鄭言熙也不掃興，她率先道，“那算我一個吧。”

有她開了頭，後面應和的人就多了。

甯嫔又看了眼惠妃，“娘娘要賞臉來玩嗎？”

惠妃略笑，“你們玩着，本宮得空了來看看。”

蕭長甯低着頭，這樣的活動若放在平時，去參加也無不可，隻是現在情況特殊，她又是謹慎的人，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吧。

甯嫔也沒有問她去不去，隻笑着拍定了日子，“那就說定了，到時候都記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