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面相觑。
梁稚若真的很尴尬,她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最敏銳的感官就已經捕捉到了眼前這男人在某一方面尤為勝出的反饋。
要命。
被熱霧蒸騰的浴室,悶熱,躁動,快透不過氣。
梁稚若不知所措地眨了下眼睛,綿密的眼睫失控地微微顫抖。
她深呼吸,很輕很輕地咽了下口水,腦袋裡倏然冒出溜之大吉的想法。她腳趾扣緊拖鞋,轉身想掙脫開他,速速溜走。
可這男人像預判了她的預判。
她抽回手的動作剛有做出,他勁瘦有力的手臂立刻攔住她腰,将她往淋浴室裡放肆一抱。
溫熱的水瞬間從她頭頂沖下,沿着脊柱一路下滑。
梁稚若穿的是微透的白色吊帶睡裙,這一染,不僅肌膚是瑩亮的,就連睡裙也似有若無地透明、誘人。
周京煦鮮少混亂下的理智都像被水柱沖散。
他直勾勾地盯着被濕發胡亂蒙住,熏熱得隻能微微張唇才能勉強呼吸的梁稚若,沒忍住,眼眸一深,掌心握住她的脖頸,就向後将她壓在牆邊,冰火兩重天地,纏綿深吻熱烈索取下去。
浴室裡,呼吸、掌溫、悸動......統統糾纏在一起。
梁稚若也記不清後來具體都發生什麼了。
隻是隔天家中阿姨來清掃時,意外常無人用的次卧浴室門上,竟有大小不一的模糊手掌印痕。
“.......”
交疊不清的混亂,很多很多。
*
就因為要給梁坤解決在澳洲的項目爛攤子,周京煦隔天随同梁稚若一起出發。
但怎麼說,周老是和梁老交好,既然都是一家人,纰漏越快解決越好。無論稚若需要什麼,京煦都能第一時間給予輔佐。
可在梁稚若的角度,她心高氣傲慣了,自尊心又強。
她可以自己解決的問題,從不會麻煩别人,尤其是周京煦、周家。
這種說出去總不好聽。
她和周京煦,其實能最簡單地保持床友之儀,就足夠了。
不奢望更多。
從出發處理公事開始,一直到下飛機時,梁稚若的态度都很明确,不用周京煦幫忙。
周京煦倒也不是熱臉喜歡貼冷屁股的人。
她既然說不要了,那他也沒纏着,下飛機兩人便分道揚镳,正好他在澳洲有自己的事務要處理。
梁坤那邊,自然隻等來了梁稚若一人。
不是不信梁稚若的能力,隻是周京煦在商界名聲比梁稚若的更響亮,更為人稱贊敬佩,年少有為,有他在就如吃了顆定心丸。
梁稚若瞧着梁坤這幅扶不上牆還嫌東嫌西的老樣子,淡嗤:“别懷疑了,就我這點兒三腳貓功夫也夠處理您那爛攤子了,不過下次您能不能自己處理?”
“找我又不信我,我就這麼上趕着愛來讨嫌是吧。”
“......”許久不見,梁稚若還是那麼伶牙俐齒。
論能力,的确梁稚若也很強,梁坤弱勢一方,還是不打算和她起沖突。
雖說不喜這孩子生母黎蔓,豪門聯姻的失誤,但梁坤還是很欣賞梁稚若這個長女的。行事果決利落,頗有梁老年輕時候風姿。
四個子女裡,梁稚若遠比另外三個有出息。
梁坤對她态度也是好的。
隻是,梁稚若瞧見梁坤這張臉就會想到紀惠玲那副嘴臉,還有秦菁甯,真夠煩人的。
梁稚若工作狂,一下飛機就把修正核對的賬目表和新投資意向報告擺在梁坤的辦公桌上,告訴他:“最多半個月,把這些問題處理完,我回國。”
梁坤的項目不算大問題,就是些資金運轉關系到公司流水的纰漏。
查出來并往後正确投資,良性運作就沒問題。
這事兒其實在國内,視頻會議也能解決。
偏偏梁老要她專門跑一趟,還讓周京煦一起,意圖簡直昭然若揭。
一,查查梁坤為什麼又長時間不回國了?
上回他這麼幹還真就是外面有花頭。
都有了個紀惠玲了,梁老可不想再看見第三個,如果有,處理掉。
二,梁稚若自己和周京煦的進度太慢,究竟是感情淡了?還是另有想法?
要他倆最好在這短暫的出差期間,朝思夜伴,再燃濃情。
但可惜,哪件事暫時的進展都不會讓梁老滿意。
梁稚若交待完第一輪的事務就想回酒店休息。
畢竟十幾個小時,她在飛機上一向睡眠淺,也沒睡好,現在很需要好好地休息幾個小時。
梁坤卻在她轉身要走時,陡然問:“京煦呢?來接你?”
“......”不想梁坤再有機可趁和梁老彙報什麼,梁稚若背對他,淡應一聲,輕描淡寫,“我要睡覺,他怎麼敢不陪我?”
說完還驕矜自傲地踩着高跟鞋,背挺更直離開。
殊不知,就在他轉身刹那,梁坤撥通了周京煦的手機。
來之前,周京煦就提前和梁坤這風流嶽父打過招呼:“爸,稚若叛逆,我可能隻能線上輔助,她如果離開公司就找我,她人生地不熟危險,我來接她回酒店。”
梁坤真就差點兒信了,她人生地不熟危險這八個字。
要不是梁稚若常來澳洲出差的話。
她女兒,散打拳擊都練過的。
還有誰能威脅得到她?
但秉着盼他倆婚姻幸福的想法,梁坤還是打了這個梁稚若要走的行蹤小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