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讓周京煦一語中的了。
第一秒還因為那句“愛你”而微微晃神的梁稚若,下一秒瞬間清醒。她很果斷地深吸了口氣,關掉和周京煦的聊天框。
梁坤發她的所有話,她都沒回複。
比起愛的表達,已讀不回,更是适合他們父女的相處之道。
梁稚若盡可能專注地又把心思放回工作上。
而手機那頭,遠洋的梁坤遲遲都沒收到回複,緊挨着他坐的廖美娴眉頭一皺再皺,“發了嗎?怎麼?還沒回你嗎?”
梁坤被催促,很輕地薅了把頭發,“嗯,估計在忙吧。”
廖美娴不虞的神情一覽無餘。
很明顯,單憑梁坤,不可能編輯出那一長串的話。
小作文論誰看,成分都有貓膩。
梁稚若會議剛結束,約好的梁昭甯就風塵仆仆趕到她這邊。
前半個月,梁稚若約她都沒能對上時間。
梁昭甯雖不進集團工作,但手頭工作也不少,光最近飛國外的時間都占到了每個月的一半時間。這半個月,梁昭甯就赴外在處理模特選秀和時尚秀兩塊的工作,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好不容易回國了,趕緊約上梁稚若,就怕這次錯過得再等好久。
梁昭甯在赴約這塊很有時間觀念。
她這邊也是機場一出就來了梁氏。
畢竟梁二小姐的身份不常出現在集團,平時更低調到根本不顯山露水。
公司前台一換,自然對梁昭甯沒印象,聽說她來找梁稚若沒預約還差點兒把她卡在樓下。後面是梁稚若收到梁昭甯發來的消息,趕緊讓秘書室的人下去接應,才順利上來的。
梁昭甯一進辦公室,梁稚若已經準備好了她愛喝的濃縮咖啡。
梁昭甯笑着撥了下長直的黑發,簡單的淡妝配在一身黑色的西裝下,更顯幹練。她喜歡誇張的圈式耳環。
半個月不見,她消瘦不少,但神采奕奕得依舊清麗明媚,“好久不來公司,在樓下都要被攔下了,還是梁總你面子大。”
“行了,你就少打趣我了。”
秘書有眼力見地出去,梁昭甯坐下問:“說吧,你找我想說什麼事,那晚都等不及的樣子。”
梁稚若也不和她兜圈,“聽說你這兩天在國外都被記者拍到绯聞了?和埃費斯威集團的小兒子。”
绯聞照都傳到她這邊了。
陣仗之大。
埃費斯威是很有名的海外奢侈品集團。
先前黎蔓處理集團事務更多時,和埃費斯威總裁夫人交好,給梁稚若選周京煦聯姻的同時,更給梁昭甯挑了這家集團的太子爺。
埃費斯威和梁氏多年合作關系良好。
梁昭甯先前都不接受的,這次是怎麼了?想通了?
梁稚若嚴肅并認真地問她,主要是她現在手上還有某個燙手山芋的人選。前兩年,梁昭甯還對那燙手山芋很上心的,今年怎麼感覺大家重心都變了?
梁稚若也是頭疼。
但梁昭甯好像壓根就不在意,“哦,你說他啊?我在國外忙,他自己找上門要請我吃飯看電影約會的,反正感覺寂寞,就花點時間消遣消遣了呗。”
這話梁昭甯随心所欲地道。
梁稚若是詫異,一向對男人沒興趣的梁昭甯有朝一天竟也說得出類似“感覺寂寞,找個男人玩玩,就當消遣了呗”這種話。
梁稚若那一副下巴都要驚掉的表情。
梁昭甯挑了下眉,“幹嘛這種表情?你和你家周總不也從無到有的質變?”
“我和他有什麼?”
“愛情啊。”
“......梁昭甯你别亂說話。”梁稚若呼吸忽然不受控地緊了下,血液也變燙不少。
梁昭甯端詳地瞧着她這副害羞的樣兒,莫名覺得新奇,松弛地輕翹起腿,揶揄道:“我胡說,還是你真動心了啊。”
“以前可從不見你戴婚戒的啊。”
她淡淡地看着梁稚若無名指上,分明是結婚時的婚戒,笑道:“怎麼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了?”
“我......”
梁稚若差點兒被她帶進去,但轉念,說她的绯聞呢!扯她這個婚姻穩定的幹什麼!
梁稚若直截了當:“我碰上他了,在會所那晚。”
“誰?”梁昭甯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很平靜地喝着咖啡。
“沈寒知。”梁稚若看着她道。
梁昭甯喝咖啡的動作僵在半空,眸底劃過不易察覺的生澀。但她表演能力強,一秒都不到,完美消化那微妙的情緒,淡笑擡頭,“誰?”
明知梁稚若不吃她這套僞善的假裝,梁昭甯還是心平氣和地看似思考了片刻,恍然大悟般地道:“哦,他啊,都出現在會所了啊。”
言辭中淡漠的刻薄,頗有譏諷意味。
其實梁稚若對于她和沈寒知當年的關系發展并不了解,隻知道兩人不明不白斷聯之後後,梁昭甯是心甘情願去的國外,自那之後,沒人再在梁家甚至梁昭甯的嘴裡聽說過沈寒知三個字。
梁昭甯也是從此又變回原先清心寡欲的狀态。
也可以說是待人更冷漠的狀态。
如果按照豪門一貫堅持的某種門當戶對想法,梁昭甯能和沈寒知分手,回到她梁二小姐的正軌,衆人都會深覺慶幸。因為高門的培養,注定梁昭甯自小的優異就出色,與其善心作祟,和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糾纏不清,不如斷的幹淨,做回她萬塵之上的大小姐。
梁昭甯似乎也是這麼做的。
可如若和平分手,再次聽聞對方的存在,待人并不譏諷的梁昭甯怎麼會是這種表現?
難道說,他們當初分手存在過節,這麼多年都無法釋懷?
這一刻,梁稚若用透了腦筋去思考,梁昭甯像是看透,輕笑一聲,随口道:“不用多想,隻是那晚我的确也看到了個眼熟的身影,倒是沒想會是他,挺好,在哪兒不是謀一記高職呢?”
梁稚若突然後悔先提“會所”這兩個字。
那晚在會所的都是什麼男人,萬一人真是清清白白,反倒被她這麼一描述給整黑了。
梁昭甯現在對他有鮮明的偏見和針對。
梁稚若剛想迂回再說些什麼,梁昭甯已經沒了再聊下去的心思,“約我就是為了說他?”
梁稚若不能說不是,也不能點頭顯得太确鑿,隻好含糊不清地轉移話題:“算了,不說他了,你和埃費斯威那家小兒子,真的?”
梁昭甯不在意道:“看吧,看他煩不煩人,不煩,我心情好的話,也可以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