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包場了。”
周京煦果決利落地道。
“啊?票不是我買的嗎?”梁稚若一愣再愣,今晚腦子都像被這男人營造出的泡沫感淹沒。反應過來的她很輕地吸了口氣,嗔道,“怎麼回事啊你?周京煦。就這麼想和我約會啊?”
“嗯。”
不知是不是漆黑無光的表情更适合做些鬼祟之事。
周京煦還真就在這黑燈瞎火的環境,手一伸,穩準地右手扣住梁稚若的左手,指尖輕輕地摩挲,順勢地就緊緊地十指交扣。
梁稚若稍微動一下,手都會被他扣得更緊。
真是的。
幹嘛呀這是。
梁稚若在心裡羞羞地想。
之前怎麼都沒發覺這男人還有這麼坦白露骨的一面,真夠撩人的。
梁稚若畢竟沒正兒八經和男人約會過,婚前那兩次約會基本可以算是她正經意義的約會。誰知能搞砸成那樣。
現在這男人表現得這麼直接,梁稚若看電影的心思都少了大半。
越緊張,越怕手心會溢出的汗被感知。
梁稚若還是有大小姐人設的自覺的。
她突然開口:“那個......既然沒人,那我大聲講話了啊。”
“嗯。”周京煦依舊是那副不鹹不淡的語調,放縱随意道,“随你。”
“我之前在國外經常一個人看電影的時候,聽影院裡的人說過一個恐怖故事,就是有關電影廳的。”梁稚若道。
“你還會一個人看電影?”
周京煦對那時梁稚若的印象可是衆心捧月,都是萬花叢中過的。
她身邊哪天沒有男人跟着獻忠情,她說在國外經常一個人看電影,的确說服力不大。
但梁稚若說的都是真的。
她沒搭理周京煦的反問,翻了個白眼,就自顧自道:“說是有一對情侶經常喜歡買那種無人場的恐怖片電影,就為了享受包場的感覺,很爽。但有一天,他們還是照常走進影廳,誰知道全場熄燈開始,整個影廳就充斥着窸窸窣窣的那種細碎聲。一開始他們沒當回事,後來恐怖片放到一半了,大幕突然就投影中斷,整個影廳漆黑一片。女生先是聽到自己男友的尖叫聲,然後就感覺到有濕淋淋的東西猛地掉下來!你猜——!”
最後兩句,梁稚若突然說得又急促又驚恐,臉也猛地轉頭湊向周京煦。
借着此刻大屏幕上暗暗的長發,她新燙的那長卷發在這暗景下怪像小獅王的。
“......”
周京煦神經很輕地跳了下,毫無波瀾地淡聲問:“猜什麼?”
男人過于沉穩的氣場打破這詭異的節奏。
電影屏幕這時傳出角色的尖叫聲。
四目對視。
梁稚若感受到的竟然是淡淡的尴尬。
她又想慣性輕咳,但這次周京煦沒給她機會,雲淡風輕道:“你想讓我猜,那掉下來的東西是什麼?然後劇情會怎麼發展?”
“......”梁稚若僵硬地輕點了下頭。
周京煦盯着她的眸色忽然醞進無限溫柔,絲絲縷縷地将她裹挾,勾唇,輕笑一聲,運籌帷幄道:“掉下來的是男友的無頭屍體,而他的頭早就被蟄伏影院多年的鬼吃了,後續女生活下來了,卻再也不敢戀愛,鬼也依舊存在在影院。經年之後,這成了一樁難以深入調查并無法結案的懸案,故事到此為止。”
“......”
還真讓他說對了,梁稚若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這是我在國外編的故事,誰知道傳進你耳朵了?”
“哈?”周京煦還是會編鬼故事的人?梁稚若頭一次知道,訝異之餘,難以置信。
“你編的?”梁稚若還是說服不了自己,“沒事你編這種鬼故事幹嘛?”
“防變态。”周京煦沒什麼表情道。
梁稚若:“......?”
她隻敢猜測:“你當時被變态騷擾,然後以此擊退?”
周京煦輕嗤了聲,一臉“無話可說”的表情盯向她。
梁稚若從剛剛開始就琢磨不透他這表情的意思,最煩人有話不直說。
她臉色都繃緊了,周京煦這時才寡淡而平靜道:“自己每天被變态尾随,心裡沒數?”
這話周京煦盯着她說。
梁稚若沒理解,指向自己,“我?”
“所以你編這鬼故事,是為了幫我攔變态?”
周京煦又是淡嗤一聲。
那時他們明明都沒交集啊。
是沒交集。
周京煦心裡想:但我知道嫁給我的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