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錐生零自然第一時間發現了從不遠處的走來的夜刈十牙的氣息，他連忙從草地上站了起來，警惕地看着來人。

夜刈十牙看着自己徒弟緊張成這個樣子，毫不猶豫地拔出了随身帶的配刀向他脖子處砍去。

錐生零勉強的應付着夜刈十牙的攻擊，長久以來的饑餓讓他整個人狀态都比以前差了很多，躲避夜刈十牙都是非常勉強的。他現在隻能做到最基礎的防禦，連進攻都無法做到。

“打起精神，小子。”夜刈十牙露出不羁的笑容“再這樣下去你就要死在我的刀下了。”

當初夜刈十牙見到已經變成了吸血鬼的零是想過第一時間殺掉他的，但是他一直保持着清醒的意識，沒有任何要吸人血的狀态，讓他猶豫了。

如果他沒有被純種咬的話，他未來應該成為一名優秀的血獵。

在黑主灰閻把他帶回家後，他親自看守了他好幾年，并教導他如何獵殺吸血鬼，他全程之中沒有出現要堕落的迹象，這種意志出現在一個小孩身上，還真是難得，所以他放了過他的命，并收了他作為徒弟。

優姬知道夜刈十牙根本不可能會對錐生零下死手，她隻是想看看錐生零的現在的狀态怎麼樣。比她想象的還要差，像是強行吊着一口氣活着，随時都會衰敗下去。

她隻有初擁的時候飲用過玖蘭樞的血液，後來她就拒絕了和他的血，在血族中，隻有關系極為親密的人才會吸血。玖蘭樞看着她的堅持隻是輕聲說了一句“算了，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如果有其他人願意讓你吸血的話，你還是别拒絕了吧，你現在的狀态，是無法食用血液錠劑的。”

血族的新生兒尤其是純種，都是用新鮮的血液喂養着長大的。

“嗯。”優姬當時地敷衍的點了點頭。

她隻不過堅持了幾周沒有吸血，感覺整個人都快萎靡了，天天腦子裡隻想着睡覺，但是比他還渴血的錐生零是怎麼堅持這麼久的。

錐生零完全被夜刈十牙打到在了地上，動彈不得，眼睛裡慢慢浮現出猩紅的顔色，一度處于失控狀态。但是完全被夜刈十牙壓制着“清醒點，錐生零，不然我就殺了你。”

聽到了這句話的錐生零眼睛慢慢變回了原有的顔色，整個人也慢慢清醒了過來“抱歉，老師，讓你……”

夜刈十牙放開了他，坐在了他身旁，暢快的笑着“你現在才像樣，這才像我的徒弟。”

優姬拿出了口袋裡的早就備好的血液錠劑，這個血液錠劑有她自己的血，她本來是想送給零的。

雖說這不是绯櫻閑的血，可以讓他直接成為LEVEL-C，但是加入了純種的血液錠劑起碼不會讓他抗拒，還會暫緩他的吸血鬼的渴望和進一步的堕落，順便可以增加他的實力。

可以說，純種的血液對于吸血鬼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血族的不少貴族為了能嘗到純種的血液是不擇手段的，尤其是元老院的。

優姬看着手上的一闆血液錠劑，最終還是猶豫了，她并不想與錐生零有過多的牽扯，如果這個血液錠劑給了他的話，她好不容易斬斷的羁絆又一次要連上了。

不給他的話，隻能看他繼續獨自忍受着非人不人，非鬼不鬼的痛苦。

他原本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如果沒有玖蘭樞的插手，他應該可以在父母的庇護下快快樂樂地長大，成為前途無量的血獵。

“他們已經走了。”一條拓麻出了聲，喚醒了還在沉思的優姬“你在想什麼，優姬大人。”

“叫我優姬吧。”優姬從自己的思維中醒了過來，看向了面前的一條拓麻溫和的面孔，以他的聰明應該能把她的想法猜的七七八八了“你覺得我在想什麼？”

“你好像很在意他？”一條拓麻說“上次他明明冒犯了你也沒計較，還讓我叫停了他們私下的行動。”

“在意嗎？”這個詞是她自己也想到了，她一邊盡量撇清和他關系，但是一邊忍不住的去同情他，作為玖蘭樞布局的利益的既得者，無處不在的愧疚常常把她壓得一句話都無法說出來。

“說實話，我不知道。”優姬搖了搖頭，眼睛裡浮現出了深深的痛苦“你說，我如果自私些會不會更好一些，隻為自己考慮，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會不會更好？”

那樣，就可以狠狠地斬斷她和玖蘭樞以及零的羁絆，從此以後，隻為自己而活。

一條拓麻不懂為什麼剛剛才轉為純種吸血鬼的優姬眼裡會浮現出這麼痛苦的神色，感覺她現在脆弱得就像是一張紙一樣，輕輕一捏就會碎掉了，他這一刻都有些慌亂，一向在女生包圍中遊刃有餘的他不知道怎麼安慰面前的女孩。

“這樣做的話，你會感到會快樂嗎？”一條拓麻拿出了随身佩戴的日本刀，劃開了自己的手腕，他吧留着鮮血的手腕遞到了優姬的面前“我沒什麼太多的大道理跟你講，我隻希望你可以活得快樂。”

優姬看着被遞到面前的散發着甜美味道的血液，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上面，但是她還是及時掙紮了一絲理智出來問“你在做什麼？”

“血族在吸血的時候是可以獲得快樂的。”一條拓麻把留着血液的手貼進了優姬的嘴巴“就算是短暫的快樂也好過現在的痛苦，不是嗎？”

他并不知道優姬從血族變人類，從人類變血族，她在這段時間經曆了些什麼，不過到玖蘭悠和玖蘭樹裡的意外的死亡，以及她現在臨近崩潰的樣子，想必是一段很痛苦的經曆。

優姬好像被他蠱惑了一樣，她伸出了舌頭，舔舐着那處流血的，鮮甜的血液流入到了幹渴的喉嚨中，緩解的内裡的焦灼和不安。腦子裡伴随着吸血鬼分泌出了激素，讓她整個人抛棄心中的悲傷和痛苦，處于快樂之中。

一條拓麻能清楚感覺到柔軟的舌頭在輕觸他的皮膚，那裡不斷傳來的癢意讓他整個人感到有些奇怪。他的心髒處依舊是冷冰冰空蕩蕩的，隻是此刻多了些他都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