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龍的事,你可要如實告訴我。”
“……主教大人,我已經沒什麼能告訴你的了,那天在維利嘉爾,我并沒有見到……隻聽見有人大叫有龍,接着隊伍暴動我摔下懸崖……其餘的事我已經記不清了。“
法伊達倒沒騙昆汀,他的确對龍沒什麼印象,腦子裡零星的記憶像爆炸後燒焦的碎片,碎得不能再碎了,而昆汀打聽龍的這個行為對教會是毫無必要的,那就剩一個可能了。
他在找借口試探法伊達。
可又為什麼?
“這樣啊…”
昆汀露出遺憾的表情,搖了搖頭,轉手又掏出一個錢袋,内容物沉甸甸的發出金屬摩擦聲。
“其實今天我叫你來,還有些别的事。”
“前往維利嘉爾山的隊伍傷亡慘重,而你也受了傷導緻記憶混亂無法繼續勝任神殿的工作,教會那邊一緻決定讓你回去休息,法伊達。”
“這是四十枚金币……咳,其他人的喪葬費,我們多少也要出一些,所以隻能給你這麼多了。”主教一副道貌岸然的神色。
嘴上說是回去休息,實際上就是單方面的解除職務關系,昆汀知道他作為龍事件唯一的幸存者直接開除會有損教會聲譽,就挑了個好聽的名頭把法伊達趕出去自生自滅,以前他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孩子,連基礎的聖術都用得費勁,渾身上下除了那張臉之外毫無優點,還一點都不機靈…
正好下個月也到了挑選新人的時候,趁現在把他除名給别人騰位置,一個沒用的廢人離了教會是沒法生存的。
法伊達捏了捏錢袋,這筆錢數額不算小,但他前世沒在教會打過工,并不清楚神官月金和遣散費的發放數額,從昆汀的鬼話看來是少給了他一筆,至于其他人的喪葬費,那都是糊弄小孩的體面話。
連工作多年的神官都免不了被克扣遣散費,還指望他給沒關系的人喪葬費,可能嗎?
法伊達之前是住在神殿的,被趕出去後就沒處可去了,身上除了四十個金币外剩餘的零錢不多,今天還得找個新地方落腳。
老頭,真壞啊。
“等下。”昆汀叫住他。
“還有事嗎,主教大人。”白色的影子逆着光站在原地,昆汀眼底透着幾分陰毒。
“之前禱告日那天,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發生了什麼?”法伊達乖巧地微笑。
“……那就沒什麼了。”
老頭收斂了假笑,盯着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并沒發現說謊的痕迹,隻好擺擺手放走了法伊達。
諾爾如約守在門口,披着白袍的影子出現在門廊裡,他看見法伊達把教會的紋章交還給了其他神官後一驚,趕忙上前詢問怎麼回事。
“應該是被辭退啦。”倒黴蛋笑嘻嘻的說。
“……”
向女神修拉諾拉祈禱,天啊,怎麼會有這種事呢!
“???”
這絕對不合規矩!
諾爾被驚得說不出話來,荒謬得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處開始評理。
“如果是因為教會的工作……受傷,死亡,應該會給予合理的補償,按月金來算,至少應該給你一百金。“
一百金,法伊達内心咯噔一下,那老昆汀真黑啊,連一半都不給他。
隐約感覺身邊人情緒變得低落了幾分,諾爾也緩緩閉了嘴,他覺得教會的人情世故和騎士完全不一樣,雖說私下抱怨貶低他人有違背騎士精神,但自己可憐的朋友肯定沒少在那群僞君子手裡遭罪。
不過好在他可以找點别的事做了……
諾爾面帶憐愛之色,想拍拍法伊達的肩膀表示安慰,結果吓得他原地蹦了起來。
“怎麼了?”
“壞了!”
沒時間給他浪費了,他,他要去換衣服洗澡!!
一想到老頭往他身上甩的水還殘留在衣服上,他就難受得渾身像有一千隻蟲子爬。
面對匆匆跑回去就為開間旅店洗澡的法伊達,諾爾的頭頂緩緩升起一個問号。
嘶……
昆汀主教對他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