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女神庇佑。”
法伊達微笑着贊頌他所厭惡的祝福詞。
——
粗略檢查完村民們的傷勢,法伊達在心中估計了剩下的藥劑份量,以及接下來的行動,從口袋裡掏出最後的兩瓶——包括佐伊的那瓶遞給喬。
“喬先生,你把它分成六份發下去,包括你的隊友。”
“對了,瓶子我還要的…記得還給我。”
佐伊和喬都開始忙碌,法伊達開始後悔沒多熬點藥了,真的是被迫增加工作量,這到底是什麼鬼情況,他的運氣就這麼差嗎?
幸好傷口嚴重的人不算多,隻是那個男人的妻子确實不容樂觀…
一份沒兌水的愈合藥劑,用了下去也隻是緩和些許,她頭部受傷嚴重,跟當時的法伊達一樣。
法伊達隻好再次俯下身使用聖術,柔和的白光比之前強烈了不少,他将從野兔那“借用”來的生命力給了面前的女人。
兩者混合的魔法起作用了,剛才氣息微弱的女人情況終于穩定下來,法伊達長舒一口氣,也稍微放松下來。
他就知道貸款裝逼是要還利息的。
随後法伊達就鑽出屋外,他還有别的事要做,剛踏出屋門就發現有個人縮在邊上。
“真不敢想…這樣的襲擊…”
佐伊喃喃自語,他知道會很殘酷,但看到不成樣的屍體那一刻,才真切的感覺到,不管是冒險還是戰争,都是會死人的。
“你後悔來了嗎?”法伊達在他旁邊蹲下。
“不…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
“……今天這種事還會發生嗎?”少年側頭看向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聖職者”:
“而且你…怎麼辦。”
調查團出了事,領主也會受到牽連,到時候他們可能也求不上情。
冒充教會人員真的是大罪,被揭穿的話法伊達說不定會被吊死,或許主教會看在他是…前同僚的份上會口頭警告一下。
“會,還會的。”法伊達肯定的說。
“那頭怪物馬上就要來了。”
那頭龐大的野豬已經在村外了,身上散發着的生命波動正在緩慢消失,令人不舒服的深淵魔氣開始四下溢散,沉重的身軀發出低沉的咆哮。
那不是野豬,是一頭巨大的深淵怪物。
它正準備往這襲來。
經過今天這事,法伊達算是明白了。
那就是光明教會過了一千年還是屁用沒有。
主要還是昆汀主教太沒用了,在羅哈洛爾紙醉金迷的日子讓他不把平民放在眼裡,而這次在他嘴裡也隻是一次普通的,驚人惋惜的意外。
法伊達倒不怕,他不是那個呆呼呼的小神官,要是敢對他怎麼樣那老頭就是個笑話,更何況自己在前幾天還是神殿認證的神職人員。
再大不了…自己就再跑路到阿卡尼斯帝國去,那比瓦蘭西公國大的多,上輩子作為亡靈法師的法伊達,就居住在阿卡尼斯邊境的某片森林裡。
“它還會再來!?”佐伊站起來睜大眼睛。
“我騙你的,不過你放心吧,騎士調查團不會有事的。”
法伊達搖搖頭,忽然笑着推了他一把,佐伊沒反應過來踉跄了兩步。
“去吧,我聽見喬在叫你了。”
佐伊腳下的影子扭曲了一下,他的身體短暫的不受控制地向屋内走去,意識到好像不對,但又說不清哪有問題。
——黑不拉幾先生回來了。
那隻渡鴉短暫的操控了佐伊的身體向屋内走去,送走佐伊後,它還帶來了一個意外的收獲。
法伊達蹲下身在蓬松的雪堆裡摸索,剛下的雪還沒有凍實,片刻後他心中一喜。
找到了!
那個受傷魔法使不慎遺落的法杖。
黑不拉幾先生從維利嘉爾回來後傳遞了消息,它依靠血液補充的魔力幾乎消耗殆盡,努力找尋主人的途中撿到了這支法杖。
法伊達的掃把棍還沒附魔,隻能用簡單的魔法,像房子一樣大的深淵怪物顯然不在他的狩獵範圍,但有了這根魔杖就不同了。
他掂了掂這根新鮮的棍子,法伊達還記得,這在那黑店裡起碼得賣50金币。
說實話,手感摸起來跟那掃把棍沒什麼不同,但它釋放法術的速度和威力是截然不同的。
回頭還是得在上面刻點紋路啊…
狂風就像亡靈的尖嘯,法伊達長長的外袍被卷得裡外飛舞,幕布一樣的雪并沒有停,他握着借來的法杖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