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考得不錯,”皮平拍了拍簡蘅的肩膀,“年級第七不是那麼容易就能保持住的,高三了大家都會付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精力,想要往前上就更加不容易。”
簡蘅點點頭,這些道理她明白,也從沒奢望自己能維持在年級前十,上次隻是個意外。
“這次年級三十九,我記得你之前一直都在五十名左右,已經有很大進步了,再接再厲。”
“謝謝老師。”簡蘅見皮平沒有讓她回教室的意思,便依舊站在原地。
“去年一整年你都是和陶躍然做同桌對吧?現在覺得和沈之恒做同桌怎麼樣?”
簡蘅也沒有什麼很特别的感覺,畢竟也沒有和陶躍然離得很遠,“沈之恒...挺安靜的,也挺好的。”
“你知道沈之恒是體育生,成績暫時比較落後,這次考試在年級排到了一千名以後,對咱們班的平均分影響還是挺大的。老師想麻煩你平時幫我多監督監督他,他英語還可以,理科基礎比較薄弱,和你也算互補。 ”
簡蘅向來很聽老師的話,也不是什麼多難的事情,未多加思考便答應了。
晚自習課間班長将成績表張貼在公告欄,一群人圍上去看,簡蘅也湊過去,費力踮腳向人群中央那張小小的紙上張望。
“總分679,班級第二十名,年級第三十九名。”
簡蘅随口答,“謝了啊,不過我不是要看自己的。”
“那你看誰的?”
簡蘅答話前下意識看向問話人,這才發現竟是沈之恒,雖然站在人群最後,但以身高優勢将整張表通覽。
那晚說了下可以一起打遊戲後兩人便沒再交流過,其實兩人之間本身也沒那麼多話的。
簡蘅有些意外他會主動跟自己說話,她向來容易被突如其來的友好打動,并想積極回饋這份友善。
隻是她其實在找沈之恒的成績,這...不好直接說吧?
靈機一動,簡蘅開口:“謝謝啊,你考得怎麼樣?”
“還行。”沈之恒的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簡蘅判斷不出“好”還是“不好。”
上課鈴響起的時候人群甚至不減反增,簡蘅還是沒能看到沈之恒的成績。
但又有皮平賦予的“使命”在身,簡蘅一時間覺得自己身擔重任,就像是...多了個兒子一樣。
想到這簡蘅沒忍住笑了一聲,好在聲音不算太大,沒有太多人聽見,隻有沈之恒奇怪地瞅了她一眼。
簡蘅心虛,恨不得把頭埋到地縫裡。
簡蘅也說不清自己到底為什麼對這件事如此執着,她隻知道如果弄不清楚這個問題今晚恐怕都要睡不着了。
于是沈之恒便收到了一張同桌遞來的小紙條:把你的各科分數寫給我。
沈之恒摸不着頭腦,回了個問号。
簡蘅有不可謂人道的原因,實在回答不了沈之恒這個問題,想了半天選了個簡單粗暴的回複方式:
直接劃掉沈之恒寫的問号,把紙條又丢回給沈之恒。
沈之恒看了眼,将紙條丢在一邊,繼續寫被罰抄的内容,明天就得交,作業可不少呢。
簡蘅沒想到沈之恒直接選擇不理,瞬間傻了眼,但又沒辦法,隻好也繼續寫手裡的題。
半晌,沈之恒的手出現在視線中,食指與中指間夾着一張紙條。
簡蘅打開看,上面寫着沈之恒的各科分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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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小區施工維護,臨時停電,江蓮本打算在家做早餐的,一下子被耽擱,簡蘅出門也就稍遲了些,堪堪踩着上課鈴走進教室。
陶躍然大吃一驚,冒着被李茜茜“殺頭”的風險,戳簡蘅的背,“怎麼回事?太陽也沒打西邊出來啊?江女士轉性了?”
簡蘅用攤開的英語書遮住臉,欲蓋彌彰,“太陽好好地挂在東邊,江女士本性難移。”
大喘氣後簡蘅又補充了句,“停電了。”
哦,那就合理了。
講實話,簡蘅也沒有很享受踩點。
她會在前一天就安排好第二天的學習任務,時間的大大減少會讓她産生一種對任務可能會完不成的焦慮感,這種感覺連同毫無課前準備時間的急躁感一同,讓她白白花費了十分鐘在胡思亂想上。
沈之恒又沒來上早讀。
開學十多天,簡蘅已經習慣了沈之恒經常在早讀和晚自習時無故“消失”,之前她一直持“高高挂起”的态度,現在有了皮平的口谕,她可以“合法”行駛監督權了。
思想在一片寬闊的原野上馳騁,可惜人依舊是被禁锢在教室裡的,甚至還要被點起來背書。
被李茜茜點到名的時候簡蘅還沒反應過來,腦子暈乎乎的,愣半天也沒從椅子上站起來,還是陶躍然一直在身後小聲提醒。
她本來背書就慢,原定在早讀前的時間把李茜茜布置的那篇作文背掉的,現在倒好,直接被罰抄。
好在她平時給老師的印象還挺聽話,沒有承受李茜茜的“雷霆怒火”,抄完十遍再去背掉就行。
沈之恒正好是簡蘅坐下時進班的,短袖前襟呈現出比其餘部分更深的顔色,另一隻手提着個運動包。
簡蘅忙着抄作文,眼角噙着淚花,強忍着不能掉下來,早沒了要詢問沈之恒“曠課”的事。
步入高中兩年,這還是她第一次被老師罰。
十遍抄得很快,隻是簡蘅抄的時候一直在委屈,完全沒把心思放在背誦上,純機械抄寫,為了應對李茜茜的檢查,她下了課還在位置上念念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