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兩就這麼不說話了?”
簡蘅狠狠踢了一腳跑道上的塑膠顆粒,“不說就不說呗,我又不稀罕和他說話。”
陶躍然和張君郁面面相觑,三人午飯後去操場散步閑聊,不免又提到昨天發生的事。
“沈之恒那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啊?其實我感覺他人還挺好的,前兩天我找他借了支筆結果我給搞丢了,我給他重新買一支他也沒要。”張君郁說,“是不是昨天發生了什麼事他心情不好啊?”
“誰知道呢?要不是啤酒肚跟我說要我監督他我才不管他上課睡不睡覺呢!”簡蘅邊說邊抖着鞋,塑膠顆粒太調皮,一個接一個跳進了鞋裡。
“那以後咱就不管他了!狗東西,咱也不跟他說話了!”
張君郁也附和,“對,本來也沒什麼交集,以後下課我們就來找你玩。”
仲夏裡難得的陰天,雖時不時有微風拂過,但熱浪仍舊一層蓋過一層。
陶躍然一手拉着一個好朋友,說道:“咱回去吧,這天也太熱了。”
張君郁點點頭,“嗯好,今年夏天實在太熱了,這些體育生天天大中午的訓練,太慘了。”
“我之前看他們都是在體育館裡訓練,估計看今天沒太陽才出來的吧,不僅中午他們早晚也得訓練呢。”
“啊這樣,那上課豈不得困死。”
簡蘅默默聽着身邊兩人的讨論,心裡不免将“體育生”這個詞等同于“沈之恒”。
原來他每天早讀和晚自習都不在教室是因為要去訓練,上課睡覺也是因為訓練太辛苦了。
簡蘅這才明白為什麼皮平當初對她說監督沈之恒的作業就可以了,對沈之恒來說能夠完成作業、弄懂作業中的題目就已經很好了。
而自己作為沈之恒的監督者,更應該從他的角度考慮。
籃球場突然飛來一顆球,三人都未反應過來,隻覺得面前似有流星閃過,差點将他們“團滅”不過好在最終隻是落在他們面前。
一個穿着運動背心的男生跑近,邊道歉邊撿起球。
男生擡起頭,和三個女生的目光撞上。
居然是沈之恒。
背後蛐蛐的對象突然出現在面前,大家難免尴尬。
兩人自那件事後再沒說過話,簡蘅也不知道該拿什麼态度面對沈之恒,隻好躲閃視線。
沈之恒愣了下,但依舊如常,和大家打了招呼。
陶躍然和張君郁禮貌性的回複了一下,簡蘅則一直低着頭。
沈之恒看了眼簡蘅,頓了一下,随後單手托着球回籃球場。
--
沈之恒是第一節課下課回到教室的。
第二節課的預備鈴剛打完,在走廊上溜達的學生紛紛回到教室,沈之恒和往常一樣單手拎着運動包款款走入。
簡蘅悄悄瞥了他一眼,沒敢擡頭,一方面是不知道要不要主動和他說話,另一方面則是她心裡還在回想着操場上陶躍然和張君郁的對話。
“喝嗎?”
簡蘅應聲擡頭,沈之恒的胳膊越過了她桌上散亂的書本遞過來一杯奶茶,是學校食堂賣的茉莉奶綠。
“嗯?”
沈之恒解釋,“前兩天看你一直在喝這個,剛剛路過就給你帶了一杯。”
籃球隊幾個兄弟約了訓練完去食堂買點吃的,沈之恒說要跟他們一起,兄弟們還挺驚訝,之前沈之恒總是第一個離開的。
簡蘅大腦當場宕機,吞吞吐吐半天才冒出來一句:“食堂現在還開着門?”
沈之恒也沒想到簡蘅居然第一句是問了這麼個問題,但還是耐心回答,“體育生訓練結束得遲,可以去買。”
簡蘅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能詞窮地丢下一句“謝謝”。
莫名有種被擊敗落荒而逃的感覺。
沈之恒點了點頭,兩人都沒再說話,對視幾眼後分别去做自己的事。
氣氛無形中破冰、升溫,雖尴尬卻欣喜。
上課鈴打響前,沈之恒遞過來一張紙條。
“你不生氣了吧?”
簡蘅破功,情不自禁笑了出來,看向沈之恒。
沈之恒認認真真說,“昨天是我态度不好,對不起。”
簡蘅昂起頭,裝模做樣道,“明天起我要查你的作業。”
“好。”
“以後上課不許睡覺。”
沈之恒為自己辯解,“我上課很少睡覺,英語課上的東西對我來說比較簡單。”
簡蘅皺了皺眉頭,看上去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
沈之恒忙不疊改口,“好,說到做到。”
--
晚自習前皮平來通知了一件事。
“按照慣例,每年市教育局都會從各個學校抽調3%的人進行體育合格檢測,今年體育抽測預計在十一收假後進行。這個抽測是不分班級、不分性别的,每一位同學都有可能被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