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蓮下午有兩節課,接到電話後便立刻找辦公室其他老師調課,無奈辦公室裡的老師基本下午都有課,隻調走了一節。
下課鈴一響,江蓮頭一回比學生先沖出教室,抓起包就往一中趕。
她來開過一中開過幾次家長會,教學樓基本認識,但校醫院是第一次來,學生都在考試,校園裡充斥着緊張與肅穆,讓她不自覺也屏住呼吸。
老校區不大,校醫院也不難找,江蓮爬樓梯時都帶風,拐彎不小心的時候撞到一個人。
穿着運動服,看着應該是學生,男生很有禮貌,其實是她自己太過着急沒看路,但男生卻主動道歉,江蓮下意識答“沒事”,說完才意識到應該是自己道歉,但男生已經沒了蹤影。
跑得挺快。
一中學生總體來說素質都還是蠻高的。
江蓮在心中默默得出結論。
不過感覺有點臉熟。
眼看着簡蘅的病房就在眼前,江蓮也無暇想太多。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暈倒了?”江蓮上上下下檢查了下簡蘅的身體。
簡蘅午睡剛醒,臉色沒有中午時分看着那樣吓人,但也泛着不太正常的白,嘴唇因過幹而稍有裂紋,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生病狀态。
“校醫老師說沒事,多休息就好了。”簡蘅說。
江蓮自然是不能放心,找校醫詳細咨詢了下才安心。
校醫對江蓮說,“高三學生出現這樣的狀況其實很正常,主要是因為壓力太大,家長要和孩子多溝通,合理幫助孩子排解壓力。”
江蓮虛心點頭,連說“是是是”。
沒什麼大事,校醫隻叮囑要好好休息、按時吃飯,江蓮便領着簡蘅回家。
路過教學樓時,簡蘅讓江蓮等會,想上去收拾下書包,帶點書回去,江蓮在樓下等她。
大家正在考試,因為考場人數往往小于班級人數,所以每次排考場時都會把一部分人的桌椅移到教室外,這次正好輪到簡蘅這次把桌椅拉到教室外。
所以簡蘅很輕松就找到了自己的桌子。
匆匆塞了幾本書進書包裡,簡蘅盤算着明天考試不知道來不來,緊接着就是周末,幾本書應該不夠,又從桌肚裡抽出個帆布包瘋狂裝書。
教室内幾道目光不住往外飄,簡蘅盡量不去想自己的事情在年級裡被傳成什麼樣。
她還無法做到對别人的目光毫不在意。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更覺沈之恒内核強大。
現在基本每天都是大部分書放蕩在學校,通勤隻需要帶基本必要的,大包小包提着下樓還真挺重的。
書包就不說了,帆布包從簡蘅的左手換到右手,又換到左手,手掌心都勒出了一道痕。
簡蘅突發奇想,要是沈之恒這個時候在就好了。
也不為别的,至少能有個幫忙拎包的人。
或許人在難得空閑時就愛東想西想。
簡蘅下樓時把腦袋全部放空,前段時間沒時間想的、不敢想的此刻全都湧進腦子裡。
不僅是這一次,今後每一次換座位和放假回家是不是都可以讓沈之恒幫自己?
同學之間,女生搬不動找男生幫忙,也很正常吧?
完全和其他方面沒有過關系的。
簡蘅又想到陶躍然之前給自己安利過的小說。
願意長期做女生的拎包工具人的,不是正宮就是備胎。
這兩者,簡蘅都想象不出代入沈之恒是什麼樣。
嗐。
可能這個人就是和自己沒什麼關系吧。
正這麼想着,簡蘅突然覺得手裡一空,帆布包已然易手,身側多了個人。
想曹操曹操到,簡蘅被吓一跳,接着趕緊開始觀察沈之恒的臉色。
他應該不會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吧?
“我從看到你從窗外走過,拿了很多東西,想着來幫你一下。”
沈之恒解釋着,怕吓到簡蘅或自己太多餘讓她不高興。
“那你的考試...?”
“跟老師說出來上個廁所,待會回去繼續考。”
簡蘅眨了眨眼,感受到心跳頻率加快。
特地為了幫自己拎包而來的嗎?
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掐自己一下,白日夢怎麼這麼快就成真了。
沈之恒察覺到簡蘅的臉頰似夏天的蜜桃般紅得水潤,好看是好看,頭一次見過的嬌羞感,但他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你發燒了嗎?頭疼不疼?”
聽沈之恒這麼一說,簡蘅也意識到自己的臉燙得像剛煮沸的水,下意識用手去摸了摸。
絕不是因為發燒。
簡蘅躲避眼神,連否認都不是很有底氣,“沒有啊、沒有。”
沈之恒隻當她是病糊塗了,并沒有把她的話放心上,空閑的那隻手不由自主探上簡蘅的額頭,要親自确認才能放心。
沈之恒的手貼到自己額頭上的那一瞬間,簡蘅明顯怔住了。
腳步仍在邁,隻是肩膀上背包的重量仿佛消失了,整個人最大的感受是水開了,胸腔内自帶尖銳爆鳴,水蒸氣一陣陣往外溢,模糊了視線。
耳邊仍傳來沈之恒自顧自的說話聲,“也不燙啊,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