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夏淵輕輕呢喃道。
他擡手擦去了眼角的眼淚,此刻煩躁的心達到了極點,他從床頭櫃上拿出随手放的煙。
把煙點上,他沒有抽,而是躺在床上看着煙霧飄散到空中再消散。
就這麼望着,看着。
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從眼角流出來,劃過他的太陽穴,沁濕他的發梢。
“哥……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你呢?”夏淵哭着說,嗓子已經啞的不成樣子了。
分開五年,夏淵想他念五年。
五年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對待和處理這份感情了。
這時候他又拿起了幾年前的舊手機,新手機被他晾到一邊。
他打開相冊點開私密圖層。
裡面全是他與林念的照片。
他就這麼劃啊劃。
最後選擇點開他和林念一同在孤兒院梧桐樹下一起照的照片,骨節分明的手在屏幕上摩擦着。
屏幕裡的林念呆若木雞的看着鏡頭,定格下的自己卻笑的燦爛。
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了,如若不是他每天都會翻他和林念之前的舊照片。
或許他都忘記他的樣子了。
不會有或許。
他怎麼會忘記他的樣子呢。
林念的樣子已經刻在了夏淵的骨子裡,在腦海深處,在跳動的心髒裡,會随着他血液一塊流淌。
是在腦海裡根本不用去想,就會若隐若現的人,怎麼會忘記呢?
從十七歲的少年到邁過二十歲年再到已經快要可以說虛歲三十的年紀,夏淵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挺過來的。
他在林念逃跑的第二年便出了國。
這一出就是五年。
這期間他總是瞞着父母悄悄跑回渝北,他會在每年林念的生日的時候回來,在他們曾經一起走過的地方重新走一遍,順便再打聽林念的消息。
有一次,他找了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來找林念的下落。
可最終都無濟于事。
上個月星期剛回國就要馬不停蹄的處理爸媽的事。
他很累。
他沒有人可以傾訴。
許多人或許都不知道林念的存在,知道的又覺得夏淵或許已經忘了。
但那是對夏淵來說的十三年,又怎麼可能會因為現在分離的五年就會忘卻。
這五年他經曆的太多太多了,林念的離開讓他并不好過。
他堕落,他埋怨,他去尋,可怎也尋不到林念。
之後接二連三的事情,是奶奶的離世,是爸媽的車禍,他一個邁入二十年關不久的人,要肩負的責任比山大。
夏淵很累很累,往往這個時候他就更會想起林念。
想起之前自己在累的時候,林念會怎樣安慰他,抱住他告訴他。
沒事的。
有我呢。
如果是他從一開始的愛逐漸轉為了恨。
那麼他現在隻能說是愛恨交纏,回了國他看到熟悉的房子,熟悉的房間,還是忍不住回想當時的情景,真真切切仿佛在昨日。
他也恨。
恨林念為什麼一聲不吭就走了。
為什麼這麼久從來也沒找過他一次。
為什麼要躲着自己。
他抽完一支煙,随後又點燃一支,他想起了他哥從前抽煙的模樣,其實每次抽煙的時候他都會想起林念。
尼古丁的麻痹沒有讓他忘記,卻讓他記憶更深刻。
回憶的碎片開始拼湊,一幅幅畫面像電影膠片一樣開始重現。
那是他“第一次”見林念的時候。